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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读书 >  浊修 >   第4章 退堂

李云淼神色凝重地看着另一个自己,她看起来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强势,但是进攻性却一点不小,并且刚刚居然还斩出了浊气。

李云淼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没有谁能像苏落那样相当完美的控制浊气了。

恐怕这只是迷惑自己的障眼法罢了。

见自己的几次攻击都被对方化解,李云淼黛眉微蹙,放下剑指化而为拳,朝着对方轰击过去。

两次攻击,心魔都是勉勉强强才躲过。

“结束了……”

见心魔露出破绽,李云淼直接一个肘击接了过去。

突然间她感到有一丝滞涩。

“怎么会……”她一脸震惊的看向自己的剑。

“怎么可能……”连纯钧都在阻止自己的攻势。

“难道是因为我的缘故,纯钧也被沾染了吗……”她一脸苦涩。

就在这犹疑的一瞬间,心魔已经来到了她的身侧。

她迅速反应过来,不管那阻止自己的剑气,将势大力沉的肘击送了出去。

但是她的余光却看见心魔诡异的笑了:“下次来……你还会有这么好运吗?”

她感到一只手拍到了自己的背上,下一秒心魔变得扭曲,化作黑烟消失不见。

视线一阵扭曲过后,她看到了不远处被撞断的大树,以及草丛中被拖出的长长的痕迹,还有那个穿着麻布衣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身影。

李云淼怔怔地站在原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慌张起来。

而这时,李云淼的耳边也重新传来纯钧的声音:“云淼!云淼!”她顾不上那么多,朝着苏落跑去。

“苏落!”她赶忙抱了起来,苏落此时鼻子和嘴巴中还在不断流出鲜血,一点反应没有。

她手颤抖着从玉佩中拿出一个药瓶,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给他喂了下去。

而这时纯钧也化作人形出现在她的身边,将四散的行李聚了过来。

见苏落状况好了一些不再流血,对李云淼说:“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吧……”

“没想到啊,好心当驴肝肺……”

这时,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李云淼听到这句话终于没有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瞪着眼睛朝那个人看去。

对方不是别人,正是化作人形的胜邪。

“你……”李云淼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有些无力地低下了头,她抱起苏落,对着纯钧说:“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吧……”

纯钧点点头:“这儿离官道不远,回官道上。”然后也不再看化为人形的胜邪。

而胜邪则是笑了笑,也没有说话,重新化作剑形回到了苏落的包裹中。

苏落是她现在一切力量的来源,至少她现在是不想这个小子就这么死了的。

李云淼就这么抱着苏落,踏着纯钧御剑而起。

她此时心乱如麻,在纯钧的指引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路边的一个小客栈。

当她把苏落安置好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她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

“是心魔吗?”纯钧出现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那正在不安地敲击着桌面的手。

“嗯……”李云淼完全没有想到这出。

心魔这次再次出现,没有把她自己作为目标,而是打算借由自己的手将自己身边对它而言最棘手的苏落给解决掉。

“我已经深陷心魔囚笼……”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助和迷茫。

“纯钧,要不然我们回中洲吧……”

“你希望自己的心魔是借由外界之后克服的?你应该清楚,这会对你的心境造成多大的伤害……”

纯钧说到这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不过……我虽然这么说,但是命一旦没了,说这些都没有用,所以你要是希望回去的话,我也支持。”

李云淼沉默着。

而这时,第三个人也加入了进来:“我倒是觉得你回中洲会比较好,虽然不清楚你到底是谁,但是你的身世应该十分显赫,周围不可能没有人解决不了你的心魔。”

胜邪靠在角落,一副青春美少女的样子,但是说着很老成的话。

红色的眼眸就这么盯着李云淼:“我换句话说,你跟着这小子也快两个多月了,你找到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跟着他?总不能就只是因为你是个名义上的挂牌师姐吧?”

“这……”李云淼犹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说得对,云淼,我知道你想从他身上找到自己道的影子,起初你也以为他是你的心魔。但是现在看来,他不像。你总不能真的跟着他,一直跟到他的道定下来吧?”

“他现在才一重境,就算天资再好到三重境也至少还需要个两三年的时间,你就这么一直跟着他?”

李云淼曾经从未低下过自己的头,她也不是什么遇到事情就会畏畏缩缩的人。

但是今天,她已经低下过不止三次了。

“这有什么……要不了两三年,很快的。”

这时,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静默。

苏落脑袋裹着白布,呲牙咧嘴地坐了起来。

“定道本来就不是一定要三重境才完全定下来,不是吗?”

李云淼赶忙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弹了一下他的手肘。

苏落只感到手臂一麻,然后李云淼的两只手慢慢地扶着自己重新躺了下去。

“你就少起来了,躺着说话吧。”李云淼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说真的,云姐,现在走的话着实是有些可惜了。你不是出来游历心性的吗?”

苏落笑了笑:“游历心性在我看来本就是一个不断发掘自我的过程,不一定要这样就找到自己的道,只要有所收获就是赚了。”

“那还有很多人走火入魔的呢,现在总比他们强不是吗?”

李云淼翻了个白眼,弹了一下苏落的额头:“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苏落笑了一下:“话糙理不糙啊姐,再说了,如果就在这儿止步的话?我猜你也咽不下这口气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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