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的喧嚣渐渐散去,若曦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终于看到了那个落寞的身影——胤祥。他独自站在庭院的角落,眼神中满是失落,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若曦的心猛地一揪,思绪瞬间飘回到前世的今天,那时的她和胤祥在这同样的情境下,喝得酩酊大醉,借酒消愁。
回忆起往昔,若曦不禁失笑,她起初还误会胤祥是因喜欢明玉才这般失魂落魄。可后来才知晓,今日竟是他额娘的祭日。正想着,胤祥缓缓朝她走来。若曦看着他,轻声问道:“可想喝一杯?”
胤祥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这丫头。他眯着眼,仔细打量着若曦这个小女子,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随后,他不由分说地拉着若曦的手,策马出了城。
骏马奔腾,风声在耳边呼啸。待他们在一处幽静的凉台上停下,胤祥翻身下马,又将若曦轻轻扶下。凉台四周静谧安宁,唯有虫鸣声在草丛中此起彼伏。二人席地而坐,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胤祥喝了一口酒然后递给若曦,二人只是静静地喝着酒,让那辛辣的液体缓缓滑过喉咙,灼烧着内心的愁绪。
若曦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那清冷的光辉洒在他们身上。她忽然转头问胤祥:“你可相信前世今生?”
胤祥微微一愣,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沉默片刻后说道:“如果有今生,那额娘在哪里?”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若曦的心窝,让她无法回答。
胤祥见若曦不语,苦笑着说:“你我都是失意的人,不如一醉方休吧。”
若曦轻轻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与痛苦:“我不是为了十爷难过,我是为了自己难过。”说罢,她趁着酒劲,喃喃自语道:“你知道吗?我是五百年的人,我本不属于这里。”
胤祥以为她喝多了,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胡言乱语,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与无奈。他知道若曦心中定有许多苦水,只是不知该如何倾诉。
若曦继续说道:“在我的世界里,没有这些勾心斗角,没有这些身不由己。我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生活,追求自己的梦想。可在这里,我却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这命运的枷锁。”
胤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给她一些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若曦转过头,看着胤祥,眼中闪烁着泪光:“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一丝真实。”
胤祥疑惑这是二人第三次见面,更没有私下说过话,这话从何而来?
此时的月亮渐渐升高,洒下的银辉将他们笼罩。他们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酒。
月色如水,洒在静谧的凉台之上。若曦与胤祥对坐饮酒,几杯酒下肚,若曦双颊泛起红晕,眼眸却愈发明亮,似是被心底涌起的新奇念头点亮。
“我今日教你说些新奇的话吧。”若曦兴奋地挺直了腰板,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满是期待。
胤祥放下手中酒杯,微微挑眉,眼中好奇与疑惑交织:“哦?是何种新奇话语?”
若曦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这第一句叫欧了,此乃好的意思。”说罢,她做了一个哦了的动作,同时提高了音量,“来,你且试着说一遍。”
胤祥看着若曦的动作,轻皱眉头,舌尖在嘴里打转,模仿着若曦的发音:“哦..了?”他的声音有些迟疑,手臂也学着若曦的样子,生硬地向上抬了抬,那模样像是个初次学舞的人,动作笨拙而又带着古意与别扭的现代腔,听起来颇为怪异。
若曦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用手捂着嘴,肩膀微微颤动:“虽有些生硬,但也算有个模样了。还有一句‘yyds’,这表示对人或事物的极致夸赞,意思是永远的神。”说着,若曦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点赞的手势,在胤祥眼前晃了晃。
胤祥更加困惑了,他挠了挠头,眼神中满是不解:“yyds?这是何意?如何这般简短却又晦涩难懂?”但还是依着若曦,缓缓说道:“yyds。”他学着若曦的手势,两根手指僵硬地并拢,那模样像是个认真背书的学童,却又透着懵懂与滑稽。
若曦强忍着笑意,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再学一句‘绝绝子’,就是很棒、很厉害的意思。”她的双手先掌心相对,然后向外摊开,脸上带着夸张的表情。
胤祥反复念叨着:“绝绝子,绝绝子……”一边念,一边歪着头思考,双手也不自觉地跟着若曦的动作比划,可那古雅的气质与这现代俏皮话怎么也融合不到一处,让若曦笑得前仰后合。
胤祥看着若曦捧腹大笑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曦,你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语,我这舌头都要打结了,真不知你那五百年后的世界是何模样,竟有如此令人费解却又有趣的言语。”
若曦好不容易止住笑,用手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这些话在我的世界里可是很流行的,大家都爱说。若是有朝一日你能去到那里,定会被这些话弄得晕头转向。”
胤祥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看着若曦,眼神中带着宠溺与对未知的遐想:“罢了罢了,今日便先学这几句,若是日后你还有更多新奇言语,再慢慢教我,说不定哪日我也能说得像模像样。”
许久之后,若曦的酒意渐渐上头,她靠在胤祥的肩膀上,缓缓闭上了眼睛。胤祥看着她疲惫的面容,心中满是怜惜。对眼前的小女子竟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胤祥出身皇家,从小除了胤禛外,他不信任任何人,而对于眼前的小女子竟然有种莫名的感觉,那感觉似乎并非男女之情,而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轻轻将若曦揽入怀中,让她能睡得更安稳些。在这寂静的凉台上,他们以酒相伴,以月为枕,彼此慰藉着受伤的心灵,暂时忘却了宫廷中的烦恼与纷争,只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安宁。
十贝勒府内,夜幕降临宾客们渐渐散去。胤锇带着几分醉意,脚步踉跄地走进洞房。他看着坐在床边的明玉,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明玉也抬起头,看着胤锇,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而又微妙的气氛。
最终,胤锇打破了沉默,他轻声说道:“今日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明玉微微点头,没有回应。
这一夜,两人同处一室,却各自心怀心事,躺在床榻上,望着床顶的帐幔,久久未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