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凝香居。
南迁月把二皇子的惩罚告诉了大家。
“……就相当于终身剥夺政治权力,后半辈子守皇陵。要是昨日他们派来刺杀梁氏的杀手没死的话,那他的罪行就更重了。”
南亦初拍手,“这下好了,他和大姊的赐婚彻底黄了!”
南可芝心里唏嘘,“皇家好无情啊。”
“二姊可不能心软啊,二皇子有这样的结局是他咎由自取,梁氏被他害的多惨啊!”南亦初愤愤道。
南可芝摇头,“我不是心软,只是单纯觉得陛下……唉。”
南迁月拍了拍她手背,“妹妹的心情大姊理解,事情已经过去,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丞相夫人端起茶盏优雅的喝了一口,道,“说的不错,既然二皇子和你的婚姻作废,那我便和其他夫人商量,给你安排相亲。”
南迁月顿时没了精神,“母亲,我不着急的。”
丞相夫人笑的从容,“我也不急,慢慢帮你选,直到你满意为止”
南迁月:“……”那就一直都不满意。
“大姑娘,府外有一个剑客找您。”管家这次终于不是跑来的,语气没有往日急切。
南迁月脚趾头都猜到是谁了。
她没有瞒着家人,平声静气道,“是南靖太子身边的门客叶剑,我去看看。”
相府大门,南迁月跨过门槛。
“你是飞来的?”
南迁月扫了眼叶剑空荡荡的周围。
叶剑点头又摇头,“有飞,有跑,有走。”
南迁月眉梢一掀,“那你还挺辛苦哈。”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南迁月捋捋袖摆,神色轻松的问。
叶剑道,“我想见严伯一面。”
南迁月眼尾上扬,“所以?”
叶剑,“恳请南姑娘帮忙,带我去见见他。”
南迁月眼中滑过一丝不自然,“肖宸的意思?”
叶剑摇头,“是我想看望严伯。”
南迁月轻蹙眉心,实话告诉他,“严伯不会死的,你放心,过几日他就会离开廷尉府,届时需要隐姓埋名的生活。”
“他供出了南靖誉王一半的暗哨,没有出卖肖宸,在陛下眼里,他是誉王的人。”
叶剑微微垂眸,“我知道他不会出卖主君,我只是想去看看他。”
南迁月抿了抿唇,“我没办法带你进去,谁都知道你是肖宸的人,誉王虽然和你们是敌对,但你们终归都是南靖人,廷尉府牢房这种要害之所,怎么会让其他国家的人进去。”
叶剑,“我理解,那南姑娘能代我去看看他吗,我不信任别人,除了主君,只信任南姑娘。”
南迁月觉得今日的叶剑有些奇怪,“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剑摇头,“只是担心。”
南迁月轻叹,“好吧。”
叶剑露出一丝细微的笑,“严伯喜欢吃东街的酱肘子,南街的醉鸡,西街的扣肉饼,王婆家的烤乳猪……”
南迁月失笑,“你还挺了解严伯,是真爱无疑了。”
她回头朝管家吩咐,“管家,你帮着叶剑把这些食物买齐,然后备好马车叫我。”
管家躬身,“是。”
南迁月朝叶剑挥手,“我先进去了,你去买东西吧。”
叶剑望着南迁月轻松的背影,寡淡的眸里渐渐浸出几分愧疚。
倾云院,南迁月招来韦达。
“帮我通知秦奕。”
韦达挺直背脊道,“已经通知了,王爷就在廷尉府,南姑娘直接过去就好。”
南迁月认可加鼓励的点头,“办事效率不错,下个月加钱!”
韦达嘴角禁不住上翘,却还要强装一副严肃恭敬的模样,“为姑娘效劳,是属下的职责!”
暗处的李冰不断摇头。
唉,主君追妻路越来越远了。
还是尽快将这里的事情通知主君吧。
绿衣心情晴朗的端着洗好的桑葚和裹了蜜饯的梅子走来。
“姑娘,您快尝尝,桑葚是现摘的,梅子是才做的。”
南迁月掀起笑容,招呼绿衣一同坐下,“坐下一起吃。”
“好嘞!”如今的绿衣被南迁月带的异常开朗。
默默立在后侧的阿玉失落的垂下头。
这下好了,主君失宠,她也跟着失宠了。
“阿玉,你也过来呀!”南迁月扬手招呼她。
阿玉眼里瞬间亮起星光,“唉!奴婢来啦!”
两丫鬟一左一右坐在南迁月身旁,都非常殷勤的为南迁月递果子递茶。
绿衣趁着南迁月不注意瞪了阿玉好几眼。
阿玉冷嘁,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回给她。
“姑娘,您是不是在生主君的气啊?”阿玉小心翼翼的问。
南迁月擦了擦嘴,眼里一片迷惑,“我为何要生他的气?”
阿玉一怔,然后咧嘴笑了起来,“是奴婢脑子不好使,问错话了。”
绿衣低声冷讽,“脑子不好使就别说话呗。”
阿玉一秒收起笑容,“哪知蛤蟆在叫?”
绿衣嘴巴一翘,“你说谁是蛤蟆?!”
阿玉耸肩,“谁应说谁。”
“你!”
“好啦。”南迁月两手分别按着她们的脑袋,往两边轻轻一推。
“你俩现在都是明着吵了哈。”她语气似在责怪,眼里却含着笑意。
绿衣和阿玉低下头,同时出声,“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姑娘,东西买齐了,马车也备好了。”管家恭敬走来。
南迁月点头起身,朝俩丫鬟吩咐,“你们不用跟着我,把我的去向告诉母亲,叫她莫要担心。”
绿衣、阿玉:“是。”
在即将跨出院门时,南迁月刷的转身,果然看见绿衣和阿玉正抱在一起,相互揪着对方的头发,面目狰狞。
绿衣:“……”
阿玉:“……”
时间静止。
南迁月环胸抱臂,“好歹等我彻底消失了再打呀。”
两丫鬟讪讪的松开对方,面朝南迁月立着,埋着头摇了摇,“奴婢不敢了。”
南迁月一声长叹,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院中的桃花树震荡,是下面的两人打的太疯狂。
廷尉府的牢房在后区,相府的马车直接停在这里。
南迁月提着食盒走下马车,秦奕正好出来迎接。
两人走近,南迁月很小声的问,“你没说我是来看严伯的吧?”
秦奕接过她手上的食盒交给青衣,“说你是来看参观牢房的。”
南迁月惊目,“你好歹想个靠谱一点的理由啊,谁会喜欢参观牢房?”
秦奕笑了笑,拉着她往里走,“你是诗仙,来参观牢房是为了作出更好的诗。”
南迁月语塞,好牵强的理由,但又有一丝丝的道理。
牢房分了很多区域,环境好的差的中等的都有。
严伯是细作,价值用完只能死,所以关押他的地方,很差。
阴森森的,空气中铁锈味和血腥味混杂。
南迁月用袖子捂住口鼻,一双明亮的眼睛四处打量。
因为有些紧张,她回握住秦奕的手,甚至比他更用力。
突地,一阵铁链晃动摩擦的声音炸响,伴随着愤怒而怪异的嘶吼。
南迁月吓的一抖赶忙抱紧秦奕胳膊。
“别怕,他是衡阳山刺杀你的杀手,钟行。”秦奕长臂环住她。
钟行……
肖宸曾经的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