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经年沉思片刻,对楚烟说:“我现在就回家一趟,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会妥善处理的。”
“那好吧,侯爷自己也小心一点。”
楚烟猜想他可能一时之间也没想好要怎样处置自己的亲兄弟,或许要等见了面问过谢经华之后才有论断。
但不管怎样,经过自己的及时提醒,侯爷这一世应该可以避免被亲兄弟坑害的可能性。
但愿侯爷不要因为手足之情而心慈手软。
谢经年匆匆离去,把洛云川也带走了。
楚烟看两人这架势,明显不像只回家找谢经华问话的样子。
果不其然,两人一夜未归,到了第二天下午,外面便传出兵部侍郎陈允,和另外几名官员,因为勾结靖王府被免职下狱的消息,靖王府也被皇帝下令查封了。
事发突然,京中顿时人心惶惶,楚烟却是切身体会到了侯爷的行动力和雷霆手段。
她现在倒是不怎么担心侯爷了,反倒担心小舅舅更多一点。
小舅舅毕竟是从凉州回京述职的,过些时日就要回去,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回不去了。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侯爷,有什么行动尽量不要让小舅舅参与,即便要参与,也不能在明面上,免得有人发现他们是一伙的,进而对小舅舅进行打击报复。
可她转念一想,自己能想到的事情,侯爷和小舅舅肯定早就想到了,他们要是连这点防范意识都没有,还干什么大事。
正纠结不已的时候,老夫人竟然又找上门来了。
和昨日不同,这一回,老夫人神情很是慌张,和楚烟说话的语气也谦逊了不少。
“烟儿,这是怎么话说的,好端端的经年怎么突然把经华给软禁起来了?”
软禁?
楚烟心头一跳,面上故作惊讶:“我不知道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侯爷为什么要软禁三弟,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老夫人观她脸色,将信将疑:“你真的不知道吗,我以为经年会和你说些什么。”
“没有,昨晚母亲走后不久,侯爷就走了,至今都没回来。”楚烟说,“侯爷和三弟感情一向很好,怎么突然就把人软禁了?”
“谁说不是呢,他们兄弟从小到大都很好,从来没有为什么事红过脸。”老夫人发愁道,“我听到消息的时候经年已经走了,我想去问问经华,经年的人把经华的院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我根本到不了跟前,你说说,这可如何是好?”
楚烟认真想了想,摇头道:“事发突然,我也没什么主意,要不母亲先等等,等侯爷回来我问问他。”
老夫人心急如焚,连声叹息:“咱们家从来没出过兄弟反目的事,即便老大是庶出,和经年也十分亲厚,事事以他马首是瞻,更何况经华还是他的亲兄弟,断不会做出什么损害他利益的事,他肯定是误会经华了。”
楚烟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不能告诉她。
见她在那里胡乱猜测,还明显的偏向谢经华,便隐晦道:“三弟对侯爷好,侯爷对三弟也不差,侯爷行事向来沉稳缜密,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想必软禁三弟也自有他的道理,母亲要相信他的判断。”
老夫人摆手道:“我眼下害怕得很,哪有什么判断,只希望他们兄弟不要做出手足相残之事,否则,折了哪一个,都是剜我的心。”
楚烟倒了一盏茶给她:“母亲不要过分担心,我听闻朝廷今日发生了一些事,兴许侯爷软禁三弟是对他的变相保护,省得他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一些朋友牵连进去也未可知。”
老夫人听她这么一说,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你说得对,外面的那些事我也听说了一点,好像牵涉了不少人,或许经年真是为了经华好。”
“嗯,母亲这么想就对了,侯爷绝不会无故对自家兄弟下手。”楚烟说,“您且安心回去等着,事后侯爷必定会把前因后果和您说清楚的。”
老夫人稍微放心下来,拉着她的手说:“你这孩子确实不错,遇事沉着冷静,脑子转得也快,不管怎样,你见到经年,一定要好好和他说说,叫他无论如何顾念手足之情,不要伤害自家兄弟。”
楚烟见她又开始夸奖自己,不禁想起小舅舅的话,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却恭恭敬敬地答应着,把人送了出去。
老夫人只顾着担心儿子,也没心思去看谢兰舟,临走叮嘱楚烟,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谢兰舟,免得他胡思乱想耽误养伤。
楚烟当然不会告诉谢兰舟,就算老夫人不说,她也没打算让谢兰舟知道。
谁知二喜却是个嘴快的,不等楚烟嘱咐他,他已经把老夫人来找楚烟的事告诉了谢兰舟。
谢兰舟本就敏感,听说祖母来了却不见他,直觉家里出了什么事,连忙让二喜去把楚烟叫了过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祖母来找你干什么?”
楚烟知道不说点什么是不可能骗过他的,就半真半假道:“我不是把你三叔包养伎子的事和你爹说了吗,你爹听完很生气,就把你三叔给软禁起来了,但他又没和你祖母说具体原因,你祖母不放心,就过来问问我。”
“啊,这么严重吗?”谢兰舟惊讶道,“我爹反应也太大了吧,养个伎子而已,他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吗?”
“谁知道呢!”楚烟说,“可能他太震惊了吧,过几天缓过来就好了,你就不要操他们的心了。”
谢兰舟嗯了一声又道:“三婶知道了肯定伤心死了。”
“那也没办法。”楚烟意有所指,“谁叫你三叔自己不检点,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净给你爹找麻烦。”
谢兰舟看看她,颇有些不满:“你也太为我爹着想了吧,什么事都先想着会影响他。”
“那不然呢?”楚烟说,“我是他媳妇,不为他着想为谁着想?”
谢兰舟翻了个白眼,意味不明道:“你小舅舅不是让你同我爹和离吗,你离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