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大的白玉兰树上飘飘洒洒的往下落着白色的花瓣,易念随手伸出右手手心,一片花瓣刚好落在易念的掌心。
洁白的玉兰花根处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色痕迹,易念拿起花瓣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除了玉兰花的香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
她们抬起头望去,在玉兰树三五米的地方,挂着一个人形物体,现在随着风吹的方向摆动着,不停的往下渗着红色液体。
红色液体打在未落以及飘落在半空的玉兰花瓣上,地上洁白的花瓣上,已被染成了鲜红。
玉兰树下摆着一双朝外的红色绣花鞋。
“这,这不是白天消失的那个新娘吗?”
一个婆子站在树下看了半天,才有些迟疑地吐出了这句话。
“快快快,把它弄下来!”
村长在树下急得快要跳起来,指挥着在一旁站着的围观人群,
“?的,装神弄鬼,哪个狗 日的干的?”
几个年轻力壮的中年人拿着梯子,架在树上爬了上去,稍微看了两眼朝树下喊道:
“是个衣服,不是人。”
说罢用手上的竹竿钩子,将整个嫁衣捅了下来,红色的嫁衣就像断了翅膀的蝴蝶,从树上缓缓的落到了沾了鲜血的白玉兰花瓣上,不知道嫁衣上的鲜血是从哪来的。
“先拍张照片,带回去研究。”
人群开始觉得无趣,只是认为不知道是哪个调皮的孩子的恶作剧罢了,村长朝着嫁衣啐了一口唾沫,嘴上说了句晦气,便转身离开。
“遭了,他们要回去了,我们快跑。”
易念回头对着二人说道,却没发现角落的玉兰树下,一双怨毒的眼神,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回到之前的院子,那个婆子看到回来的她们,语气变得焦急起来,
“真的是,你们这些从城里来的小姑娘,一个个的事情多的很,上个厕所,竟然要去这么久的,我在门口等的都快结蜘蛛网了,快进去,不然被发现了,别说我不给我们情分。”
“是啊,是啊,多谢阿姨了,要不是遇到像阿姨这种长得好看又善良的人,我们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易念用手戳了戳一旁发呆的秦浩初,秦浩初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拉着阿姨的手,含情脉脉地说着。
阿姨似乎对男性更有耐心,更何况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性,听着夸奖的话,说了两句快进去,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受用的笑容。
这是易念注意到了,墙角有个穿着藏青色外套的和秦浩初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他蹲在墙角,不知道在看什么。
易念刚想上前,就被这个婆子拉住了,她朝着易念走的方向看了过去,说着,
“别过去,那是村长的儿子,整天神神叨叨的,这里有点不太好使。”
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示意着面前的人脑子不太好使。
村长的儿子?
提到这个,几人皆是想到了刚才婚礼上的那只大公鸡,村长的儿子不是那只大公鸡吗?
见几人疑惑的神情,婆子原本没想多说什么,但是秦浩初上前拉住婆子的手,一脸好奇的眼神看着婆子,说了句
“我还不想这么快进去,想听阿姨聊天,跟阿姨多待会。”
说完还朝着这个婆子眨了眨眼睛,给易念张浮月整的一头黑线,让他模仿美男计,没让他超越啊,看他的样子,像是有基础的。
这婆子看着面前的小帅哥,心情好了起来,话也顺势多了起来。
“这是村长的二儿子,早年因为发了一场高烧,把脑子烧坏了,一直就像三四岁小孩一样。”
“村长的儿子不是结婚吗?”
说完这句,这婆子愣了一下,转而笑的直不起腰,
“错了,错了,你们弄错了,结婚的是大儿子。这说来也难受,村长也是个苦命人……”
这婆子正想要往下继续说什么时,突然另一个婆子从外面走进来,连滚带爬得滚到门内,这个婆媳笑着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被鬼追了吗?这还有客人呢,怎么慌慌张张的。”
“那个,那个女人回来了!”
提到那个女人,这婆子脸上的笑容尬在脸上,“怎么可能,你开什么玩笑,我都听说了,树上挂的是个嫁衣,就是个小孩子的玩笑,你怎么还当真起来了,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不,这次是真的,我见到她了,就是她,是她自己把嫁衣挂上去的,
那么高的树,一个男的都要用梯子爬上去,她一个城里娇生惯养的姑娘家,哪来那么大力气上去的,她分明就已经变成鬼了,她来找我们复仇了!”
另一个脸色大变,院外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尖叫声,易念一行人跟着这两个婆子,走了出去,刚出门就被这诡异的一幕吓愣在原地:
村长不知道为何,将红色的嫁衣套在了身上,脸上用脂粉涂的惨白,手上还拿着一个纸人的头。
那个纸人头和正常人头一般大小,眼睛直勾勾地看这众人,不知道是不是易念的错觉,恍惚之间,她好像看到了纸人再朝她眨着眼睛。
村长披头散发地拿着纸人,贴贴撞撞的朝着玉兰树的方向走着,嘴里时不时发出一声女子锐利的笑声,周围人只敢离村长几米,呼喊着他的名字,无人敢上前阻拦。
那两个婆子,哭天喊地的,拍着大腿
“哎呦,这可怎么办啊,真是造孽哦,谁快把他弄醒啊?”
有胆大的年轻人走上前,几个人按着村长的手脚,想要将这身嫁衣从村长的身上扒下来,却发现,这个嫁衣就像是长在了村长的身上一样,任凭几个人如何用力,都分毫未离。
哎,我今天就不信了,还就扒不下来这身衣服。
人群里有不相信的年轻人,大着胆子,提着一把尖刀就上去了,一剪刀下去,从衣服的断裂处,流出了鲜血,仿佛剪的不是嫁衣,而是村长的皮。
怎么会这样,他不信邪,顺着嫁衣断裂的位置,用力一扯,村长从小腿到整个大腿上的皮肉,顺着破烂的嫁衣,被撕碎了下来。
漏出了粘连的猩红肌肉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