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是奉的夫人之命,抽取铺子的收益。”
“你说的,是哪个夫人?”
慕文宇凶目一瞪,立即吓得季常州打了一个哆嗦,细声答到。
“就是大少爷的母亲,慕夫人。”
“嘭!”
慕文宇一拍桌子,立是惊得站了起来。
“胡说!堂堂慕家主母,怎会贪图这点子东西?”
慕文宇此般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那季常州都快哭了。
“奴才不敢胡说,不敢胡说。”
这季常州被逼到这个地步了,想来也是不大可能再说谎话的。可叫慕文宇相信这样的事来,实在有些困难得紧。
那方氏入府多年,概没有听说过有德行缺失的时候。现下突是说她密谋庶女财产,又让他怎能相信呢?
不过他不信,慕思欢却是信的。
“你倒是说说,我母亲是怎么指派你们的?”
慕文宇院子里只留下了他的心腹,姜离和姜岚两人。而慕思欢这边跟一路来的,也是她的亲信之人。是以慕思欢直接相问了来,不怕这件事会被人传扬了出去。
“夫人手下的那位柳妈妈,便是对我们下令之人。她还威胁于我们,说是不好好给夫人办事的,便要我们家无宁日了去。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会做下此般大逆不道之事。望小姐少爷能饶我们一回,我们当真不敢再犯了。”
单凭他们一口之言,又如何能确信呢?
“既然你说这幕后指使之人是我母亲,你可有那真凭实据证明呢?”
那季常州想了一想,便是回答了来。
“我们都是识得柳妈妈的,每每都是她与我们打交道的,她便是证据。”
就凭一个柳妈妈,何以指证方氏?就算他们矛头皆是对准了柳妈妈,柳妈妈认了又是如何?方氏始终未有出面的时候,收拾一个柳妈妈又能怎样?
慕思欢正处思虑当中,慕文宇顿是有了主意。
“那好,你们便随我去指证柳妈妈吧。”
慕文宇本以为这季常州说的是假话,是以才想唬他一唬,让他露出马脚来。没想到这季常州交代了幕后主使,倒是镇定了一些。
“奴才自知有罪,希望大少爷慈悲。待指证了柳妈妈后,求大少爷开恩,留我们几个一条性命,我们立马携带家眷离开,不入都城。”
见季常州此般模样,慕文宇心里便是信了几分。他既然信了,就更是要将这主谋之人揪出来了。
事关欢儿,就算方氏是他后母,他也不会姑息养奸,当做没事发生一般的。
“好,你们几个起来跟我走吧。”
眼看着慕文宇要带人去寻方氏了,慕思欢立是拦下了他来。
“哥哥莫要冲动,此事还需得从长计议一番。”
慕文宇被慕思欢拦下,心里顿时有些不解。
这都如此苗头了,欢儿难不成还要收手不成?既然要查,何不一查到底呢?
“欢儿拦下我作甚?既然他们言之凿凿的,我自得给他们个展现的机会了。”
“哥哥可曾想过,母亲要是绝口不认,或是将罪责全然推到柳妈妈身上又当如何?”
方氏那般阴险狡诈,自是不会轻易承认了去的。况且这事方氏本就未有出面,没道理会因得几个下人的话,方氏就自乱了阵脚的。
她以前被方氏下毒谋害,纵然她知道是方氏下的毒手,不也拿方氏毫无办法吗?没有确实的证据,她也只得打落了牙齿往回吞。说来实在是气恨得很!
慕文宇淡然一笑,只觉慕思欢的一番焦虑多余得很。
“这不明摆的事吗?那柳妈妈若是没有主母指使,岂敢冒这样的头?父亲最是不喜别人犯下这种阴险狡诈之事了,更何况事关他身边之人了。你若跟父亲明说了,父亲自当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父亲的确是个大公无私之人。
可要是方氏断然咬口不认,父亲能拿方氏如何呢?难不成会将方氏送官处理吗?
退一步讲,就算方氏认下这谋财之行,罪名也不是多有严重的。谋自己女儿的东西,顶多判她个贪心之罪罢了。兴许父亲会觉得她德行缺失,与她生分了去。
可这些不过是妄谈而已,方氏哪里能有这么简单认罪的呢?
慕文宇想的确是简单了些。以为有证人在手,那柳妈妈就自会承认这幕后主使之人。
他处理公务处理惯了,却是不知这内院之事是用不上他那一套的。
若是刑部有那嫌犯敢行狡辩之能,判官还能大动刑罚,逼他招认了来。便是对柳妈妈,也是能用些私刑,逼她招供的。
可是方氏呢?方氏身为当家主母,她若不认,又能拿她如何?难不成慕清德会听几个下人之言,休了她不成?
此事如此捅到父亲面前,顶多让父亲生些嫌隙罢了。
“哥哥便听上妹妹一言可好?”
慕文宇还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是妥协了去。
“罢了,你想怎么做?”
“让他们回去吧。”
慕文宇本想听听慕思欢有何高见,现下听了她这番话,顿时不乐意了。
“怎能如此轻易放了他们呢?”
慕思欢又是一笑,淡然答到。
“自然不能。”
既然不能,又怎说放了他们呢?莫说慕文宇不懂了,便是那几个掌柜也是不懂了。
这四小姐究竟想怎么处置他们?
“你们几个,可想捡回自己的性命?”
“求四小姐开恩放我们一条生路,奴才们不敢再犯了。”
几个人争先恐后的磕着头,纷纷求起了情来。生怕慕思欢一个不高兴,就给他们定下了死罪去。
“我这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就看你们晓不晓得把握了。”
“替主子办事是奴才的荣幸。”
慕思欢话落,也不知道是谁识趣的这么说了一句。其他人赶紧附和了来,以表忠心。
“好。”
“如意,你把他们亏空的账目大致算算,给我凑个只多不少的整数来。钱既然是他们拿的,他们自是得给我找回来的。给他们每人立下一张借据,要他们签字画押了来。”
慕思欢此话一出,几个掌柜还有些淡定。可过了一会儿,如意写的借据一出,几人顿时面面相觑了来。
这么大一笔钱财,他们哪里还得上啊?
这么点的时间,如意自是没有时间算个明白的。她不过是随便掐指一算,写了个对于几人来说的天价之数罢了。反正钱多不压身,写多了又不吃亏!
“怎么?不想签?你们是想要命呢,还是想要钱呢?”
这当然是性命更为重要了!几人一咬牙,便是欲哭无泪的将手里的借据签了下来。
慕思欢拿回一看,也是吃了一惊。白纸黑字写着的一千两黄金,难怪吓得这几人如此大惊失色。她看了看其他,发觉并无遗漏,便是将借据交给了余妈妈收捡着。
“放心,只要你们忠心耿耿为我办事,这借据我自然会还给你们的。”
“谢小姐。”
几人被逼签下了如此借据,心里自然很是忧愁。之后听到慕思欢说可以拿回,这才神色轻松了些,连连道谢了来……
慕思欢交代完众人,便是将他们打发了去。
季常州回到自家府里,便是逗弄起了屋里的两只信鸽来。过了好一阵,他才取了那只白色的信鸽来出了房门,将那只黑色的信鸽留在了府里。
不一会儿,季常州府里便是蹿出了一只白色鸟儿来,悄然之间无影无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