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狗哥还是蹲下身子,拍了拍刘洋的肩膀道:“好了,好了。”
“都过去了,啊,大老爷们,看开点!”
“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弄吧,齐来福的尸体也不能一直这么放着不是?”
“老刘,你得振作起来,唉,不是我说。。。”
狗哥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刘洋却已经站起身来,平静的道:“行了,别那么多的废话。走吧。”
“唉我草,老刘,我这煽情还没完呢啊!你咋打断我施法。。。”狗哥不满的跟着站起来。
刘洋刚走出几步,突然间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退后一步,低下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几联装过胶囊的包装。
刘洋将包装捡起来,里面的胶囊已经不见了。
后面包裹着胶囊的铝箔纸,虽然被扣烂了,但勉强也能够辨别药品的名称,
“头孢克。。。胶囊。。。一次3-4粒。。。”
“这是啥啊?”狗哥拿过其中的一板,跟着看了起来,端详了一会道:“老刘,这有啥好看的?”
“是双硫仑样反应!”刘洋将包装扔在了地上忽然开口道:“他并不是有什么病。而是在算好了时间的。。。自杀!”
“啥玩意?什么双,什么反应是啥?”狗哥疑惑道
“双硫仑样反应,主要表现为面部潮红、头痛、头晕、胸痛、气短,以及呼吸困难、呕吐、出汗、血压下降、意识丧失等,严重的还可能因休克而死亡!”刘洋说完,看向齐来福的尸体道:“他就是故意的。”
狗哥并没有听懂究竟什么是双硫仑样反应,不过,刘洋所说的症状,确实和方才齐来福的表现十分吻合,于是不懂装懂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和他喝酒有关呢。”
刘洋瞥了他一眼,也没有心思去损他几句,而是解释了一下道:“双硫仑样反应你不知道,但有一句话你一定听过。”
狗哥被揭穿了老底,也不尴尬,接话道:“啥话?”
“头孢配酒,谁喝谁走!”
“我靠。你早说啊。弄的那么文绉绉的。”狗哥将包装扔在地上道:“这个我是知道的。”
“也就是说,这老哥之前把这几板的头孢都吃了,然后又坐在那喝了白酒,起反应了?”
“应该是这样。”刘洋感叹一声:“走吧!”
狗哥撇了撇嘴问道:“去哪啊?咱们接下来咋办?”
“咋办?我也不知道,回去吧!”刘洋顿了一下脚步,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狗哥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刘洋走出屋去。
屋外一片漆黑,漆黑的夜晚,不光是月光,就连一点星光也没有。
虽说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却也可以用夜色如墨来形容。
二人跳过高墙,回到村委会的丹井处,看着井下的两个洞口,狗哥问道:“老刘,怎么着,咱们是不是该顺着另一个洞,进去看看?那齐大傻子不让人靠近,应该就是为了隐瞒这两个洞的秘密。。”
刘洋从齐来福那里出来,就一直兴致不高。
看了看那整齐的洞口,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算了吧。没有意义。当年的那个盗墓贼,假装道士费尽心思的挖了这条盗洞,都没从大坟中带出任何东西。”
“怎么就。。。”狗哥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刘洋黑着的脸,赶紧改口道:”怎么就说的那么对呢!“
“无论是哪个装神弄鬼的老道,还是那些个成了名的大盗,都没能从那大坟里带出东西,咱俩就别跟着趟着浑水了,挖人祖坟,惹的一身晦气。”
说完,抡起手中的工兵铲,将挖起来的那些垃圾和残土,一股脑的推进了井底,将两个洞口彻底封住。
“真不去看看啊?你爹可进去过的!”狗哥不甘心的问道,
接着将井底的垃圾铺平踩实,爬出井口,坐在井沿上清理着鞋底道:“咱们接下来咋整?要不要报警?”
刘洋抬头看了看后山的山顶,不知道想些什么。
久久回过神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无论这齐来福到底算好人,还是恶人。我们都答应了对他的过往要保密的。”
“而且,这里的一切,本就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个过客,先不说,一个傻了二十几年的人,你跟别人说他其实不傻。别人会相信吗?
再者,他一直帮助村里挑柴,你如今说他是为了复仇而想将村里的人都杀了。你觉得又有谁会相信?”
”抛开这些都不说,你愿意为这齐。。”刘洋顿了顿,忽的改口道:‘你愿意为了顾思源,惹这些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官司?被怀疑,被无休止的询问吗?“
“那肯定不愿意啊。”不过狗哥也说出自己的想法道:“可是,若是警方追查起来,我们一样也。。。”
刘洋摆了摆手道:“黄长德和黄沙的死的那么蹊跷,村里人都不愿意报警,谁又会去在乎一个傻子的死活?”
刘洋又感慨道:“在这个世界里,即便所有的人都喊着人人平等,可是那些无钱无势,无依无靠的人,依然如同野草一般。根本不会有人在乎!”
狗哥吧嗒吧嗒这话的道理,最终还是表示认同这一说法。
刘洋收回了远眺的目光道:“所以,走吧,回去!”
狗哥坐在井沿上,磕了磕鞋底,小声嘟囔道:“摆个臭脸干啥?你爹也真是真不靠谱,非找这么个不靠谱的货传话!这说话说一半,让我们咋猜?”狗哥撇了撇嘴道:“这事整的,简直就是灶坑里烧王八,既憋气,又窝火!”
狗哥又使劲的将另一只鞋子使劲的磕了磕,重新穿在了脚上,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土坯房,依稀还亮着灯光。
又抬头看了看不见一点光亮的天空感叹道:“果然啊。月黑风高杀人夜,不发生点人命,都对不起这么黑的夜啊!”
终究化作一声叹息,收起工兵铲,跟着刘洋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