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墨是不是要动手了?”
景煜珩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是,他应是想把自己私造的那些兵器拿出来嫁祸晋王府。”钟泠月将景承墨与她谈话的内容一字不落都说了,又将自己的猜想告知。
一则能把晋王府拉下水,二则又能把自己私造兵器的证据转移出去。
简直是一举两得,不得不说,景承墨打得一手好算盘。
只可惜,他从一开始就找错人了。
“他并未告知兵器会藏在何处,只说可让我见一见。”
景煜珩沉思,“他若要陷害我们,那兵器大抵是藏在与我们晋王府有关之处,原本可提前派人去盘查王府名下的庄子铺子之处,只是这样一来,他定会知晓你已将此事告知我,反而不利。”
“恐怕,还得你到时候多留意了。”
钟泠月点头,“我明白。”
虽来去的路上都要按照景承墨的要求蒙上眼睛看不见兵器藏在何处,可他既然做了,总是会露出蛛丝马迹的,到时候见机行事就是。
“那些兵器都是从宣湖出来的,而冯曹等人已经被押送进京,他若想嫁祸给我们晋王府,恐怕还会在那些人身上下功夫。”
钟泠月停下手中的动作,思索片刻后道:“你是觉得他会让冯曹做伪证?”
景煜珩点头,“皇上对父王还是颇为信任的,只是查到兵器,也可以说是被陷害的,不足以被立即治罪,除非人证物证皆在,那确实麻烦了。”
钟泠月一听,想到之前这景承墨可不就是如此设计将军府的?确实像是他会做的事。
“如今冯曹手中的证据还没有着落,他的儿子也在景承墨手中,到底是骨肉亲情,确实有可能反水。”
“所以我们得先他一步。”
“你的意思是……”钟泠月低头看他。
景煜珩的视线也转向她,两人都明白各自所表达的意思。
“那接下来,就看他要怎么出招了。”
“等着吧。”
不过钟泠月和景煜珩都没想到,景承墨如此沉不住气。
到了次日,京城里就开始传出了一则流言。
说是原本先帝驾崩时属意继承大统的是当时的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晋王。
二皇子与大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都是太后所出的嫡子,论才能,大皇子不及二皇子,只是大皇子占了嫡长子的名号,这才登基为帝,其实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二皇子才是。
听说晋王还曾在一席上醉酒后宣泄对当今圣上的不满,想来是有不臣之心。
这则流言来得又快又突然,只一个上午,就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就连宫里的人也都听到风声。
午后,晋王父子俩请旨求见。
可父子俩在皇帝的宫殿外跪了一下午,也没有见到皇帝。
“果真等了一下午父皇也没见他们?”
景承墨听到宫人传来的消息,当即笑了。
“是,皇上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奴才看见太医们都火急火燎地赶过去了,王爷可要去看一看?”
“自然是要去看的。”
景承墨站起身,“父皇病了,本王这个孝顺的贤德王又怎能不去探望?”
“对了,章太医那边如何说?”
“章太医的意思是,皇上的病恐怕难有起色,且尤其不能动怒。”
“哦?不易动怒?”
景承墨笑得凉薄,“若父皇知道自己信任了多年的亲弟弟早就计划着要抢了他的皇位,他可会动怒?”
宫人一听脸色发白,赶紧低下头,半天不敢说话。
“对了。”走到殿门口的景承墨回头吩咐,“去,给钟大小姐传个话,让她明日亥时三刻到那日说的地方相见,提醒她别让人发现了。”
“是——”候在一旁的侍卫正要应下,突然又听到自家王爷提醒道:“现在开始派人盯紧晋王一家,明日有任何异动都要来报,钟府其他人也都要监视着。”
“王爷是担心钟大小姐会透露此事?”侍卫猜测。
景承墨:“关键时刻,不得不防。”
“那处可有异常?”
“王爷放心,咱们的人都盯着,晋王府的人已许久不去那处,断不会察觉到里面多了些东西。”
…
很快,钟泠月那边收到了景承墨传来的消息。
“明日就去?这二皇子可真够急的!”
沈清黎靠在钟泠月的肩上,正在吃刚送来的李子,一口咬下去,酸得她眼睛都眯了起来。
“流言都放出去了,如今皇上已经起了疑心,可不正是好时候?”
白日那则流言除了是景承墨做的还能有谁?
先是制造谣言,让皇帝心中有了怀疑,之后再将证据摆在他的面前,一切就顺理成章起来。
这种经不起推敲的事,还真得趁热打铁,要不等大家都回过神来,可信度就没那么高了。
“那你可要将这件事告诉师弟让他们做好准备?”
“不。”钟泠月摇头,“想必景承墨这会定会派人盯着晋王府,若是他那边有动静,正好暴露了我是假意与他合作之事,所以不能说。”
“那就只能靠你自己一个人了,这次我好像也帮不了你什么。”沈清黎担心道。
“怎么会帮不了?我特意找了师姐你来就是有事相求,上次你给我用来追踪的药粉可还有?”
“你找我要自是有的。”
沈清黎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这确实是用来追踪的好东西。
第二日很快到来。
到了时辰,钟泠月按照景承墨说的,到了他指定的地点等着。
是一条无人的小巷子,此刻天色已黑,巷子里寂静幽深,看着倒是挺怕人的。
钟泠月才刚到片刻,就有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了巷子口处,就像是一直在关注着她的动静似的。
钟泠月觉得自己猜得不错,景承墨的人果然在盯着她。
车夫下车朝钟泠月走来。
看着那面无表情的车夫,钟泠月佯装害怕往后退了几步。
“可是钟大小姐?”
“我……我是。”
“殿下派我来接钟大小姐,请跟我走吧。”来人说道。
钟泠月一脸防备,“你,你可有信物?”
来人不屑地看了眼面前的钟大小姐,从腰间掏出一块玉牌递过去。
看来这钟大小姐还不算太蠢,还知道要查明他们的身份,不过再聪明也没用,还不是被他们主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钟泠月接过那个象征着景承墨身份的玉牌仔细看了看,这才露出放心的神色。
她跟在车夫的身后走到马车处,刚一上去,就看见车内坐了一位同样脸色很严肃的婢女。
钟泠月意识到不对,转身想退,却已经来不及,被那婢女一把拽进了马车里。
“你什么意思?”她扭头质问车夫,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对方冲她笑了笑,“钟大小姐已经查过小的身份,那么也该轮到小的查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