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关头打了韩厉,被发现的话,韩厉遭殃,他也跑不了。
“兄弟们,帮我按住他,以后你们都是我马喽的兄弟。”
马喽不甘心,韩厉这是在挑衅他的地位,想要其他人帮忙按住,到时候自己就能够避开一些关键部位,殴打韩厉。
可惜,其他人也不敢冒险。
韩厉要是被逼到了墙角,没了退路,很可能会把其他人也给拉下水。
大家虽然没读过书,但也不是傻子。
“算了吧,老马!”
“是啊!多大点事,让狗蛋道个歉就行。”
“狗蛋!”
老牛对韩厉使了几下眼色。
韩厉心中也冷静了下来,想跟马喽道歉,但转眼就看到马喽眼神中的凶光,心中一个咯噔,知道这次不会轻易过去。
马喽这次揭过去,恐怕也是忌惮大公子回庄,等大公子离开,怕还是会出手。
想到这,韩厉内心也是一阵波澜起伏,也没有道歉,直接靠在墙边,冷冷地看着马喽。
针尖对麦芒。
马喽没想到韩厉会如此得寸进尺,气得手都在发抖,但大公子归来的事压着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好好好,等大公子走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时候,张福也闻声赶来,马喽在张福面前还是不敢耍横的,当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韩厉也是。
他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心中暗自反省。
老爹说过,冷静才能应对一切困难。
在张福的警告下,两人很快地就恢复了表面的平和。
躺在床上,韩厉内心有些烦躁不安。
“马喽心眼不大,等大公子走后肯定会想方设法找我麻烦,那个时候就难了。”
马喽毕竟在这待了许久,而且为人机灵,连张福都和他称兄道弟,虽然只是表面情谊,但也是大通铺的头一人。
他想整自己,真的是太简单了。
韩厉就听过一些小道传闻,马喽曾经把一个人整死过,当然,不是直接整死,马喽一样是底层家奴,没有弄死家奴的权力。
而是通过一些任务出错,让另一位家奴遭到姚管家毒打死的。
韩厉不敢说自己就比别人聪明。
马喽资历高,大通铺的人都会卖他几分面子,他一个人铁定不是马喽的对手。
韩厉感到异常的棘手。
想要拿钱跟张福买一份平安,也是不可能的。
大奶奶规定底下人不能私下受贿,若是发现,会狠狠地惩罚,张福要是收了,那以后就会授人把柄。
未来之路,竟然如此艰难!
韩厉心中难得对家奴的身份有了一丝抱怨。
船到桥头自然直,目前来看,也只能铆足了劲,跟马喽在未来斗一斗了。
韩厉心中发狠,渐渐地熟睡过去。
凌晨,一道身影早早地起了床,走到水缸边上,见四下无人,将小葫芦扔了进去,等过了片刻,满满的水缸便是见了底。
做完了这些,身影才将小葫芦提起来,放在怀里,随后返回大通铺。
过了一个多时辰,起来洗漱的人开始喧哗起来。
马喽揉着眼睛,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见大家都看了过来,顿时不爽地道:“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老马,你昨晚是不是没挑水?”
“怎么可能!我有那么傻么?”
马喽嗤笑道。
打满水缸里的水是他的任务,完不成任务,张福都偏袒不了他,次数多的话,误了事情,那后果就严重了。
大家也是疑惑,毕竟马喽确实不是那么傻的人。
但水缸里的水是真的没了啊。
“一定是有人偷偷放掉的!”马喽看到水缸,顿时慌了,“我昨晚真的打满了啊!”
张福走了进来,看着马喽狡辩,他也不信马喽会犯那么傻的事,但眼下,作为第一责任人,马喽肯定是要担起这个责任的。
当即,马喽被扣了五文钱,并且,后续还要打水到一月之后。
打水是个苦力活,原本马喽轮值只需要打几天水,往后两个月都不用打了,但现在,要打整整一个月。
“任务出事多了,马喽也会渐渐地失去上面的好感!”
韩厉站在人群中,低着头,心中盘算。
但用葫芦清空水缸里的水,应该不能再做了,继续做的话,就彻底坐实了这件事是陷害了。
韩厉脑海中思维转动飞快。
他感觉自己最近精气神好了,想事情也更加敏捷起来。
果然,晚上,有心留意院中水缸情况的韩厉,见到了一道身影偷偷摸摸地躲在边角里。
再看不远处马喽的床位,看着有人躺着,实际上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那是一个假人,用一些杂物塞在被子里营造出的假象。
见此,韩厉顿时彻底死心。
陷害人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吃午饭的时候,韩厉心中沉重,越发感觉未来棘手。
要是自己不是家奴多好,完全可以避开这种麻烦。
一颗‘叛逆’的种子,在内心深处生根发芽。
可惜,并未引起韩厉的注意,他这种属于二代家奴,从小就会言传身教,为莫家做事才是正道。
“嘶~”
在修剪花圃的叶子时候,不小心被剪刀给戳了一下,鲜血往外冒,好在没人看到,韩厉连忙将伤口捂住,假装无事。
没想到,仅仅是过了小半天,伤口就完全结痂,几乎看不到伤痕。
要放在往常,没个三两天,是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的。
“这葫芦水,还能有修复伤势的作用?”
韩厉心中欣喜,算是有了一个新的手段,以后遇到什么小伤也不怕了。
“若是没有马喽的事就好了。”
很快,韩厉就忧愁起来。
······
距离莫家庄十多里外的一条尘道上,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
一个二十多岁的锦服青年提着剑,斩下了一颗头颅。
“给我包上!”
身后,几名牛高马大的护卫走上前,拿出油布,将怒目圆睁的头颅给包了起来。
“一个山匪也敢在我眼皮底下劫道,真是不知死活。”
青年翻身上马,将剑丢给了一名随从,随后纵马而去。
几名随从跟着上马,追着青年消失在途中。
莫家庄。
一名须发斑白的中年男人在门前走来走去。
此人正是莫家庄的老爷莫万,穿着一身华服,手上抓着两个铁胆,不时地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
“老爷,您先喝口茶!”
大奶奶站在边上。
几名丫鬟端着茶水、汗巾、水果等物乖巧地站在一旁。
“不喝不喝,问心两天前就发信笺过来,说是今天早上到,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不会是途中出了什么事吧?”莫万一脸担心。
“能出什么事?心儿可是跟着老举人学艺,明年是有可能登上武秀才榜的天才,寻常人哪能是他的对手?”大奶奶安抚道。
“近来,那十三山山匪频频出现,不可不防!”
大奶奶也是担心,不过,却没表现出来。
“没事的,那十三山山匪离我们这有好几十里的路程呢!”
话音落下,听到有人喊“是大公子!大公子回来了!”
远处,青年带着随从纵马而来,到了门前翻身下马。
“父亲母亲,久等了,途中斩了一个山匪,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青年淡淡地说道。
“没事就好。”
莫万和大奶奶笑道,一挥手,边上的侍女一个接一个走来。
大公子莫问心最喜干净,如今难得回来一趟,入门是要柳枝沾水去晦气、干净汗巾擦汗、用清泉水洗脸等。
如此,方进庄内。
“心儿,你这次回来要住多久?”
莫万询问莫问心。
“三五日吧,那些药材采摘好,便要回去。”
莫问心回道,他这次回来,也是因为院中的那些药材,顺便见一见父母。
“这次考上秀才有几分把握?”莫万沉声问道。
大奶奶说的再好,也是因为莫问心是她儿子,实际上,对于莫问心有没有可能登榜,莫万心中也没底。
“难说,各家都藏着掖着,害怕露了底细,被人针对,等到了考试那天才能看出些苗头出来。”莫问心说的比较保守。
莫万见儿子如此谨慎,也是放心了许多,不再多提此事。
“虽然我只回来几天时间,不过,这修炼不能落下。”
莫问心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道。
“我了解,这次需要多少人?”
“五六个就行!”
莫问顿时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么少?”上次回来,莫问心找陪练可是要了整整数十人之多。
“这次打算换一种方式。”莫问心笑了笑,看起来有几分亲和,然而,却让边上站着的小翠有些不寒而栗。
“我上次随着老师修行,去山中猎杀豺狼虎豹,那些野兽看着我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跑,保护自己,但后来被我堵在了悬崖边上,才会费尽心思与我厮杀。”
“他们都一样,要面对死亡了才会爆发出潜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