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片哭泣声中转身出去,南风上前,“爷,主谋人员留下一口气等您处置呢。”
“李氏可死了?”他问。
“尚未,不过伤得不轻,要是不救治恐怕撑不了多久。”
施砚看着大殿门口尸横遍野,冷漠开口,“那就别让她死了,她的命只有拾安能取。”
南风知道主子的意思,转身下去。
太子殿下昏迷不醒,皇上驾崩撒手人寰,要不是有了一份遗诏。
只怕是剩下的大臣都要以为他要变了这天下了。
但他没有,他的拾安现在还在昏迷,他用生命护着的大宁,他怎么会就这样收入囊中呢。
他称九千岁,代为管理朝政,等太子殿下苏醒过来就还政于他。
只是有些人终究是容易想多,现在李氏造反一事尚未查清楚明白。
国丧期间,这群大臣竟然要让他交出处理朝政之权。
说他这个九千岁的称呼不过是自称的罢了,皇上怎么会让一个阉人来管理朝政。
施砚不是善茬,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面对那些不明立场的朝臣的指控。
他嘲讽一笑,“是吗?你们介意我这九千岁的名头?还是说这名头因为不是你们的,所以嫉妒的红了眼?”
说完手里的折子啪的一声摔在了桌上,发出脆生生的响声。
他施砚的忠心不用这些左右摇摆的朝臣来定,他自己的忠心,自己的心意,拾安自会知晓。
他代理朝政以来,就把办事的地点改了地方。,一个不算大的宫殿,并没有在金銮殿处理,这便是他的表现。
他自认为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像是一个要起贼心的人。
“既然各位大臣都如此的上表,那这九千岁你等来做?”
众人不敢说话,更不敢表态。
“要是没人自告奋勇,那就给我闭上嘴巴,要是再让我听到半句胡言乱语,当心头顶乌纱和家中亲眷。”
这话绝对不是恐吓,他施砚是做得出来的。
有人上前缓和气氛,“九千岁莫要生气,大家也是担心这大宁,现在太子殿下昏迷不醒,这朝堂甚是动荡啊。”
施砚看着正在说话的老头,“朝局动荡?何处动荡?李氏造反一事虽然影响颇深,但现在所有造反之人已经伏法,就连李氏都已经关入大牢,本掌印倒要看看现在这种时候,谁还敢造反?怕死不想活了。”
声音凛冽肃杀,话音一出让众人心里胆颤了一下,这段时间的施砚一直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关于他的那些传言少了很多,以前的他嗜杀暴戾。
但是跟着太子殿下时间长了,看他的样子都和善了不少,所以才有人敢这样直白的跟他说话。
现在他的表情肃杀一起,大家才后知后觉,他还是那个他,只不过之前这段时间的他看着和善罢了。
有句话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杀惯了人的人,怎么可能变得心地善良。
施砚本也就不是什么善类,他对自己的定位其实很准确,看不惯的就打,罪孽深重的就杀,在他这里,谁人都可以死。
而且都不需要理由。
只不过现在的他心里装了人,所以他自然而然的,不管做什么,都想要为了宋拾安好。
“九千岁,朝局虽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但这也处死了不少的朝廷命官,他们死有余辜,只是这朝中就缺少人了。”
施砚一听,总算是有一个能说出半点有意义的话了,他收起脸上的戾气,“这有何难?太子殿下之前一直提倡的民学已经大有成效,今年的春闱就能选拔出大批的可用之才。”
他正在和大臣商议春闱之事,桑曲慌乱的冲进来,看到施砚语无伦次的准备说话。
施砚见到桑曲,心里一下子慌乱起来,一个箭步冲到桑曲的面前,“有何事?可是殿下......”
桑曲点了点头,“是......是殿下......”
话还没有说完,他只觉得一阵风而过,哪里还有九千岁的身影啊。
他剩下的半句话等施砚一个闪身离开才说了出来,“殿下醒了。”
只是这几个字施砚是没有听到了,倒是桑曲本想赶紧回去伺候的,却被这些大臣拦着问东问西的。
一会儿问殿下的身子,一会儿问是不是真的醒了。
桑曲是真的想回去伺候主子,但是这群老头是真的厉害,他连走都走不掉。
“各位大人,殿下已经醒了,等殿下身子好些,他定会宣见各位的。”
施砚根本等不及脚程,他直接闪身利用轻功来到承风殿,他昏迷之后,施砚就让他回到了承风殿修养。
因为太医说了,他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就是不太愿意醒过来,他就让他回到自己的寝殿,说不定来到熟悉的环境里,他就会好转。
只是这段时间不管他如何的说,不管他在他的耳朵怎么威胁,都没有用。
今天是他昏迷的一月之后,他早晨刚给他喂了参汤,告诉他中午不能回来看望他,他要记得快些醒过来。
没曾想就真的醒过来了。
他脚步匆匆来到承风殿的时候,看到门是开着的,快速的进入,就看到单薄消瘦的宋拾安准备起身。
“别乱动,拾安。”
他费力的支撑着,听到这声音抬眸一看,看到门边的一道模糊身影。
“阿砚......是你吗?”
昏迷时间太久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人呢?怎么没有人在你身边陪着?”施砚快步来到他的身边,将人扶着再次躺下。
“阿砚,我要起来。”
“不行,你有什么事情叫我,现在不能起来,太医可来瞧过了?”
他慌乱,担心自己,这些他都能理解,但是吧,他现在是真的想起来。
“可我......我是真的要起来,我要如厕。”
说完如厕二字的时候,宋拾安的脸已经红透了,然而施砚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如厕啊,那你叫我啊,来我抱你去。”
然后施砚手上一用力,就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朝着恭室而去。
宋拾安本就受伤严重,想要反抗几乎不可能,只能嘴里一直反抗着,“不行,让桑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