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真不用!”祁承瑾连忙拿开了黎若言伸过来想要查看伤势的手,然后迅速转过头去,打算拦住正欲离去的蓝香。然而,当他回过头时,却发现哪里还有蓝香的影子?那丫头跑得可真是比兔子还快,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媳妇,你这小丫鬟跑得也忒快了些吧,简直跟一阵风似的,一转眼就没影儿了!”祁承瑾一边揉着被黎若言拍过的脑袋,一边忍不住嘟囔道。
黎若言见他如此不在意自己手上的烫伤,心中不由得有些气恼,她径直走到祁承瑾身前,抬起手又是轻轻一拍:“还闹呢!乖乖等着府医来给你看看,别不当回事儿!”
祁承瑾本还想说些什么逞强的话,但看到黎若言一脸担忧的模样,终究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就在这时,只见蓝香领着府医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这位府医名叫沈少千,自祁承瑾年幼之时起,便是一直由他负责照料其身体健康状况。当年,景佑帝特地从太医院众多医者当中精挑细选,才选中了医术精湛、为人忠厚的沈少千专门照看祁承瑾。
而且,沈少千并不负责其他任何人,全心全意只为祁承瑾一人服务。后来,待祁承瑾成亲开府之后,景佑帝更是特别恩准沈少千离开太医院,来到宁亲王府继续担任府医一职。
“王爷,王妃。”沈少千背着沉甸甸的药箱,恭恭敬敬地向两人行了个礼。黎若言见状,急忙走上前去说道:“沈太医,王爷自小身子便由你照顾,让你从太医院到王府终究是委屈你了。日后若是没有旁人在场,你就无需这般多礼了。”
沈少千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之情,轻轻地洒落在他那饱经沧桑的心间。他这一生都致力于钻研医学领域,将自己全部的精力和心血都倾注其中,以至于无暇顾及个人生活,至今仍是孑然一身、无儿无女。而王爷,则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可以说,他们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
王爷性格洒脱不羁,常常不受世俗规矩的束缚,但对待身边之人却是极为友善和关爱。沈少千清晰地记得,有那么一年,他偶然得知石寒山上生长着一种极为珍稀罕见的药材时,内心的激动与渴望驱使着他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石山的艰险之路。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他艰难攀爬的过程中,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整个人便直直地坠落下山崖。
当沈少千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家王爷那张熟悉且亲切的面容。只见王爷那双明亮闪烁的大眼睛正扑闪扑闪地望着他,嘴里还念叨着:“沈老头啊,你可得给我好好休息!那些个庸医本王实在是用不惯,你可不许偷懒哦,本王也就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先用用那些庸医。”
后来经过打听,他方才知晓事情的真相。原来那天王爷突然萌生出想要去石寒山游玩的念头,并且态度异常坚决,甚至不顾众人的劝阻执意要前往。结果恰恰就是因为这次看似随性而为的出行,让王爷碰巧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他,救了他一命。
尽管外界纷纷传言说沈少千这次能够死里逃生纯属走大运、命不该绝,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最为明白,自家王爷哪里是真的想去什么石寒山游玩啊?王爷分明是察觉到他不见了踪影,担心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故意编造出这么一个借口来掩人耳目罢了。每回只要想到这,沈少千的眼眶不禁微微湿润起来。
在外人的眼中,王爷或许只是一个任性顽皮的纨绔子弟;但唯有真正陪伴在王爷身旁的他们这些亲近之人才最清楚,王爷其实是心地善良、重情重义之人。
“王妃!想当年,如果不是王爷那老夫这一把行将入木的老骨头,就已经去见了阎王爷!”沈少千一边说着,眼中不禁泛起泪花,声音略微颤抖起来:“这些年,王爷从未曾将老夫视作低人一等的下人看待过。但凡王府中有什么好东西,王爷总是惦念着老夫,定会给老夫留下一份。不瞒您说,在老夫的心坎里,王爷就是老夫的亲人!”沈少千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饱含着深情厚意,仿佛那些过往的岁月历历在目。
就在这时,突然间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话语:“我说沈老头,今儿个你怎么突然这么煽情起来了?本王还真有点儿不大习惯!来来来,快瞧瞧本王这舌头?”话音未落,只见王爷已然把头伸了过来,并大大咧咧地张开嘴巴。
沈少千见状,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回过神来,急忙快步上前查看情况。他凑近王爷的嘴巴,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之后,方才缓缓说道:“王妃莫要担忧,王爷只是轻微烫伤了舌头的表层。并无大碍,老夫开些特制的药膏来,给王爷涂抹之后,想必便能舒缓许多,也能好受一些。王爷,您如今也是老大不小了,日后行事切不可再如此毛毛躁躁、粗心大意!”
“沈老头!这不正是显示出需要你这位神医嘛!你可得好好保重自己,一定要给本王长命百岁!你也别说本王了,就是你自个儿平日里呀,也得多和平安他们出去溜达溜达。别老是成天闷在那小小的屋子里,捣鼓您那些个破药材。要知道,多活动活动对你这把老骨头可有好处!亏得你还是堂堂太医院的太医大人,更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才是啊,只有这样你才能健健康康、长长久久地活下去!”祁承瑾一脸正经地说着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振振有词。
“王爷所言极是,老夫自然会尽力活得长久些。老夫还盼望着能亲眼见到王府未来的小主子!”沈太医笑着应道。
一旁的黎若言听到这话,俏脸瞬间变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娇艳欲滴。不过她很快便定了定神,恢复了常态:“沈太医,既然如此,我就让蓝香随您一同回府去取药膏吧,也好免得您再多跑一趟路。”
待到屋里只剩下祁承瑾与黎若言二人时,祁承瑾就想贴着自家香香媳妇。
他坐到椅子上,黎若言站在他面前,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一把将其紧紧抱住。接着,他更是把头深深地埋进了黎若言那平坦柔软的小腹之中,贪婪地嗅着属于她身上独有的芬芳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