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林家人脸了,这个林氏竟不知好歹,要搬去百花阁住,明显是要跟祝氏站到了一队。”
“老奴倒不是这么认为。”
孔嬷嬷以己度人,揣测人心地说道:“以前林氏不争宠,不代表以后就不争宠,您想想卫氏便知。如今林氏有了孩子,自然希望能得到主子爷的青眼。
她知爷不会常去林栖阁,索性就搬到百花阁。只要见面便有三分情,林氏这是想借孩子拢住主子爷的心,妄想往上爬一爬呢!”
亲王级别的,一般都有正妃和两名侧妃,乔初悦占了一个,另一个空悬。
所以沈望舒也就信了孔嬷嬷的话。
幽幽的道:“听嬷嬷这一说,反倒是我小看她了。”
孔嬷嬷蠕动嘴唇一笑,“说明您邀她长嫂入府,这步棋算是走对了,她与祝氏俩啊!是面和心不和。
林氏这边算是妥了,那侧妃那头,王妃有何打算,也不能眼瞧着她与祝氏越走越近,如此就是对咱们不利啊!”
提到这两人,沈望舒瞳孔一缩,满脸都是厌恶,慢慢捻动如意上的穗子。
“离间她们倒是不难,再有半个月平哥就满月了,到时乔家就会过府恭贺 ,所以不如趁那会子,我们再下手。只是为防止出现差池,我们也得好生筹划一番。”
“是,老奴一切听从王妃吩咐。”
孔嬷嬷拿过一张帖子递了过去,“这是赵大人今个送上来的,邀请您和侧妃、祝姨娘一道去参加她次女的婚礼呢!”
“哪个赵大人?”沈望舒没接,随意地瞥了一眼。
“是通正史赵之印,他的嫡长女赵程芝上个月,才进府拜见过,还是老奴接待的。”
“欧,我想起来了,是乔初悦邀的人。”
沈望舒放下玉如意,拿茶润了润喉,讥讽道:
“一个五品小官的次女出门子,也敢邀咱们出席,真是够叫人笑话的。你就说我身体未愈,让乔初悦带着祝心妍去吧!
那个祝氏得了诰命,也正好显摆显摆。我倒要看看何人敢结交她。”
“王妃,三少爷来请安了。”外面小丫鬟禀告。
一听是顾源,沈望舒脸上的厌恶加剧。
“这不早不晌的,他来干嘛!真是惹人烦!”
孔嬷嬷笑道:“如今他拿您当母亲,自然比往常要恭敬些。对付一个傻子是要费些神,老奴替您推了便是。”
“等等,怎么说都是孩子。让他进来吧!”
待顾源进来后,沈望舒变了脸,一副慈母心肠。
“三少爷来了,快坐到母亲身边来。”
……
*
乔初悦最近乏得很,也不爱动,便将祝心妍叫过来,将赵府的帖子递给她。
“这个月末赵府嫁次女,邀请咱们去观礼。”
说着话,又打了个哈欠,一副老也睡不醒的样子。
祝心妍翻开看,见又是一堆繁体字。
她怕露怯,迅速将帖子合上。
“看来,赵程芝是要有大动作了,此事说到底,也是牵连到她的名声。我倒想劝一劝了。”
说完,却未听到乔初悦的回话,祝心妍转头一瞧,她正歪头打着盹儿呢!
祝心妍拿帖子将她拍醒,“莫不是昨个儿又熬了夜。”
现在冬日出不去,乔初悦又不用执掌中馈,一天闲得要死,便将祝心妍的话本悉数搬来。
刚开始不觉得什么,后来越发看得入迷,连着轴儿看,竟也废寝忘食了。
吕嬷嬷替侧妃辩解:“自从上回您跟她发了脾气,说她再熬夜看,便将书收回,侧妃夜里倒也不看了。只是最近瞌睡的要命,成日里都睡不醒。”
“这可不得了。”祝心妍关切地说:“不会是得了什么大病吧!”
好话听不到,坏话一听一个准。
乔初悦立刻呛声:“你有病,你们全家才有病呢!”
想了想觉得不妥,补充道:“爷和鲤儿除外。”
“行,行,我有病,你能治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祝心妍与其打起了嘴仗。
“你啊!就想气死我!”
乔初悦就手拿起一个软枕想扔过去,但又怕砸伤祝心妍 ,回身瞧了一圈也没个轻的。
于是便将手里的帕子揉成一团,朝祝心妍扔了过去。
银翘在旁直撇嘴,小姐也是怪心疼人的,这个杀伤力哪够啊!
祝心妍弯腰捡起又扔向她,两个人极无聊的扔了半晌,最后以乔初悦的救饶告终。
“算我错了还不行吗?”说完,又瘫在了榻上。
祝心妍心里泛起了嘀咕,按理来讲,她的体力远比我强啊!
怎么才几个回合,便出了一脑门子的虚汗,别真有什么病吧!
趁银翘给她换衣服,祝心妍将吕嬷嬷拉到外间。
“我瞧着侧妃精神头不济,叫府医看过了吗?”
吕嬷嬷同样一脸担心,“别说是府医了,就是将军府的张军医也看过了,说冬日里人本就犯困,让我们多观察便是。”
祝心妍也是心里急,想起表姐怀孕初期也是这种表现。
便说道:“该不会是有孕吧!”
吕嬷嬷瞧了眼里头,摆手轻声道:“若怀了府医还能瞧不出,况且侧妃的癸水才走。”
这话反叫祝心妍犯了难,这位可别得了什么绝症,英年早逝吧!
自己可跟她还没处够呢!
可转念一想,张军医医术高超都说无事,那便是无事吧!
不过她与那群人倒是忘了,张军医外科了得,但却不擅长妇科啊!
至于林氏剖腹那一回,他纯属当外伤来治,最后也由那两名太医收的尾。
祝心妍暂时对乔初悦放了心,便将心思转移到赵程芝身上。
虽然当初自己明说不插手,可眼见着她要跳进火坑,也不能巴巴地见死不救。
毕竟古代女子的名声大过天,妹妹名节被毁,她也会受到牵连,再想嫁给秦都尉怕也是不能了。
刚提笔想书信一封,劝她三思而行。
可又觉得她是个倔脾气,怕劝说不动。
正不知如何下笔,可巧迎来了孟婆子。
“给祝姨娘请安,是赵小姐想让老奴给您捎句话儿?她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若是不报,枉为人伦’。”
这就是明确要报仇了。
之前自己并未说出谁是探子,而赵程芝让孟婆子亲自来说,也就是说明人家凭智慧将人找出来,让自己放心的意思。
既然如此,各人天命,唯有祝福她吧!
转过六天,就到了月底。正是赵府次女出嫁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