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猪猪懂!猪猪愿意!
它仰头叫了一声,前面的周鹏涛和郑珣被这番动静吸引,回过头就见到它蹦向吕梦颖。
周鹏涛:翠花疯了?!
吕梦颖接住翠花,明明抱着的是一头满身肥膘的母猪,但是却跟抱着一只小猫小狗般轻松。
自始至终,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过,她也没抱太久,很快就把翠花丢到地上。
翠花欢快得像个三百斤孩子,在原地转着圈撒欢。
跑了两圈之后,它再次朝吕梦颖扑过去。
吕梦颖还是接住它,然后丢出去。
一人一猪,如此循环,玩得不亦乐乎。
周鹏涛胆战心惊,生怕翠花把看起来瘦高瘦高的小姑娘压成肉饼。
最后没有出事,他不仅没有松口气,神色反而越发凝重。
郑珣收回目光:“放心,梦颖有分寸,不会受伤。”
“我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周鹏涛的神色有些沧桑,“我怕翠花对自己产生误解。”
万一它觉得自己瘦了呢?
万一它觉得他能也能承受它的重量呢?
万一它有一日也要跟他这么玩儿呢?
他将手插在后腰上,提前为自己的老腰哀悼。
郑珣看着他不断变幻的精彩脸色,包容地摇了摇头。
这些人,越来越奇怪。
她将目光放在周围的环境上。
此地对比以前,变化可以用天翻地覆四字形容。
周鹏涛在设计上耗费许多心力,所以修建的时间也就久了些。
付出得来的回报是可喜的。
猪的活动区域、吃食区域完全分开,还安排人手打扫,整个猪场不仅干净,还井然有序。
郑珣负手逛了一圈:“这里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周鹏涛十分骄傲:“对!”
“你做得很好,但是,鹏涛,我们研究的种猪,以后要给百姓喂养,不是每一家都有如此条件,你可知道?”
“哼哼……”
后头的翠花又蹦到吕梦颖怀里。
周鹏涛若有所思。
所以,公主的意思是,猪场可以干净,但是他培育的小猪和种猪不能只适应干净的环境。
他养的猪,不是要上达官显贵的桌子,而是要流入百姓手中。
百姓一来没那么大地方,二来喂不了太好的东西,三来也不一定能保证干净整洁的环境。
他们养猪,并不是养宠物,而是为了换取钱财和打打牙祭。
周鹏涛如醍醐灌顶:“公主,是我想当然了。”
“无碍。”
郑珣语气十分温和。
以前的周鹏涛怎么说也是个当官的,他养猪是爱好,所以考虑的角度自然不一样。
这很正常。
“砰——”吕梦颖又把翠花丢了出去。
“公主……”周鹏涛忽然道,“以前百姓很少卖猪,也是因为猪不怎么卖得上价,但是骟过的猪不一样……我们是不是可以编纂一本手册,让人带着手册去各处教导百姓养猪?而且,也可以稍稍改进烹饪方式……”
一旦开窍,他就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脉,点子咕噜噜往外冒。
郑珣没有打断他,更没有打击他,只是静静听着他说话。
后头一人一猪的动静丝毫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终于,周鹏涛说完,郑珣微笑道:“先把这些想法记下,然后慢慢去推敲,看看有哪些需要改进、哪些需要细化,等有个章程后给我写一封折子上来便是。”
这是他的职责,郑珣不会去越俎代庖,也没那个心力去处理。
她只需要看到一个结果。
看完猪场,他们转而往马场去。
因为需要有人照料马崽子,所以这里的人更多一些。
郑珣看了一眼,大多数小马都很强健。
直到走到一处马厩,郑珣忽然停下脚步。
后头打闹的吕梦颖和翠花差点没撞上去。
一看郑珣的神色,吕梦颖就知道有事发生,连忙制止还意犹未尽的翠花。
周鹏涛酸唧唧地冷哼一声:“才认识多久,竟然就这么听话。”
郑珣看向他。
“公主……可是有事吩咐?”
郑珣示意她噤声,然后和他一起,缓缓靠近马厩。
马厩中,有一个灰衣马倌正在给马儿添草料。
周鹏涛凝神细看,但是并未看出任何异常。
但是,没有郑珣吩咐,他也不敢开口询问,只能憋着。
马倌把草料添完,郑珣才上前。
“你叫什么名字?”
如今的郑珣,已经极少用直接揭穿一切的方式去处理事情。
不过,她的改变并不突然,所以许多人并未发现。
那马倌十分机警,一直暗中注意着四周的环境,不过郑珣他们所在的位置十分巧妙,正好是一个死角,他并没有发现他们。
因此,突然出现几个人,他被惊到,有一瞬间的慌乱。
这已经足以引起怀疑。
周鹏涛大步上前,质问道:“你在做什么?”
那马倌咽了口口水:“我……我什么都没……没做!”
“你这话也就能哄一哄翠花。”
翠花适时哼唧了两声,周鹏涛瞬间改口:“连翠花都骗不过。”
“是你自己坦白还等我审出来?”
周鹏涛发火之时,气势凛然,那马倌也不曾见过多大的世面,被这一吓,差点没当场跪下。
但是他撑住了。
想到坦白后的结果,他也不得不撑住。
周鹏涛微微眯眼:“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丑话说在前头,若是真要我来审,你可要做好受苦的准备。”
马倌脸色煞白。
“周……周管事……”
周鹏涛步步紧逼:“你做了什么手脚?”
吕梦颖真的很想骂周鹏涛一句“莽撞”,他既不会武,又不是什么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靠这么近,这是生怕人家不狗急跳墙啊!
她握住剑柄,提防着马倌忽然暴起。
事实证明,她太过高估马倌。
在周鹏涛的气势之下,他滑跪得异常快。
“周管事1我招!我招!”
其实这件事的因果很简单。
王飞羽离开之后,马场这边彻底没了主事之人。
周鹏涛分身乏术,因此决定提拔一个小管事。
这马倌就是太有“上进心”,很快就想出个陷害的法子。
这片马厩并不由他负责,他就是单纯来给草料加东西。
是的,加点不干净的东西。
等东窗事发后,负责这片马厩的人被斥责问罪,他的机会不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