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阮叹了口气。
听话地回了房间。
但脑海中不停闪过刚刚傅砚辞的异样。
像是发烧了似的。
神情恹恹的。
他又想到,傅屿白也是身子骨弱弱的。
似乎好像从没在这里同时见过他们两个。
纪阮坐在床边,抠了抠自己的手。
突然间。
眸光微闪。
他知道了!
傅砚辞和傅屿白他们......
肯定是有什么家族遗传病!
然后白天黑夜交替往医院跑。
他想着。
忍不住摇了摇头。
仔细想想还挺惨的。
虽然家财万贯,但却有病。
果然应了一句话。
上天给人打开了一扇窗户,也会关上一扇门。
他想着想着。
不知道怎么的。
脑海突然一阵微痛。
像从灵魂钻出的梦境似的,闪回着几段碎片。
白衣胜雪的男人。
血泊。
半张的唇翕动着。
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纪阮扶着脑袋,心脏处仿佛在那模糊的碎片中,空了一块。
他甚至被那里面的情绪所影响。
莫名的悲伤、难过笼罩而来。
越来越痛。
纪阮倒在床上。
过了许久。
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噔噔噔——”
落地窗外的余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下。
黑暗中只有几点热闹的灯光斑驳交织着。
不远处的沙滩上仍能看见斑斑点点的红光。
纪阮迷迷糊糊醒来。
有些冷。
抱紧了自己的身子。
掀开眼时恰好对上一双漆黑的瞳孔。
他吓得顿时清醒拉了过来。
房间内没开灯。
只能凭借外面泄落的光线看清眼前大概的轮廓。
他忍着没出声。
朦胧的大脑恢复转动。
除了傅砚辞,就是傅屿白。
天黑了。
所以眼前的人是傅屿白。
他想着。
剧烈跳动的心脏才缓缓松缓了下来。
声音带着初醒时的微哑。
“你怎么不开灯?”
说着,他不自然地起身。
脑海中还残留着些许眩晕。
没想到起猛了,脚步顿时晃了晃,眼前视线花了花。
他没站稳。
“砰。”
下一秒。
后摇的身躯落进了宽厚的胸膛间。
黑暗中男人的手圈住了他的腰,语气磕绊。
“我开。”
他搂着他的腰,往前走了几步。
“啪嗒——”
瞬间,房间内的灯光亮起。
有些刺眼。
纪阮靠在肩膀上轻眯着眼。
和傅砚辞在一起时不同,他对傅屿白印象还不错。
就像宠物似的。
又乖又听话。
所以自然而然,他对他的帮助也接受的自然。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纪阮揉了揉眼。
适应了刺眼的光线,才从他怀中起身。
主动牵着他的手,往他的房间里走去。
“你睡觉,不叫。”
傅屿白耳尖红了红。
磕绊回应着。
清澈呆滞的眸光垂落在他们交织的手上。
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
这是第一次抱他。
好软。
他不喜欢别人的靠近。
但喜欢纪阮。
他很漂亮。
身子软软的。
手心暖暖的。
很喜欢。
还想抱。
傅屿白抿了抿唇。
任由他牵着,无论到哪。
他的视线始终聚焦在纪阮身上。
【好感度70%。】
纪阮牵着他下了楼。
耳畔虽然只有简单几字。
但却让他感动坏了。
太乖了。
他真的要被傅屿白这个磕磕绊绊的小萌物给捕获了。
真是不知道傅砚辞那个大魔头。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乖乖的宝贝弟弟啊。
又贴心。
又听话。
又乖。
突然觉得那个条约似乎也没那么让他难受了。
纪阮满脸和蔼地按着他的肩膀坐在了沙发上。
弯腰望着他。
语气比白天温柔了不少。
“吃饭了吗?”
他目光都带着几分怜惜。
看的傅屿白耳朵红了红。
他疑惑地抬着眼。
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纪阮看不懂,又耐心地问了一遍,“没吃饱?”
他边说着。
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似安抚。
傅屿白想了想,才缓缓开口。
“营养液。”
简短的半句落下。
他抬起手腕。
上面遍布着斑驳的点点青印,是针孔扎过的痕迹。
纪阮看着。
忍不住皱起了眉,温热的掌心轻轻托住了他的手背。
“疼不疼啊?”
傅屿白摇了摇头。
目光弯了弯,伸手碰了碰纪阮蹙起的眉头。
仿佛生怕不信似的。
又开口说了一遍。
“不疼。”
纪阮叹了口气。
心中止不住有些心疼。
尤其是看着傅屿白满脸纯粹仿佛不知道什么是疼痛,但却依旧伸出手来安慰自己的模样。
他鼻尖不禁酸了酸。
多可怜的孩子啊,连饭都没吃过,天天打营养液。
怪不得浑身透着病态的气息。
想着。
纪阮低头在他手腕间吹了吹。
仿佛这样就能让风带走他的疼痛。
他抬手摸了摸傅屿白的头发,语气轻软,
“乖乖坐着,我给你做点吃的。”
说着,纪阮就转身去了厨房。
傅屿白看着他的背影。
抿了抿唇。
他没告诉纪阮。
是因为吃不下才打营养液的。
那些东西。
只会让他恶心到想吐。
他吃不了。
那种生理性的呕吐感折磨着他翻滚的胃。
不喜欢那种感觉。
但他喜欢他。
喜欢纪阮红着眼哄他。
比月色还温柔。
也喜欢纪阮心里装着自己。
喜欢他一直在自己的视线里。
这是他们两个的乌托邦,任何人都窥不见他漂亮的双眼。
想着。
傅屿白的唇角就忍不住微扬。
没一会儿。
纪阮就抱着一碗热汤面走了出来。
朝他勾了勾手。
漂亮的眉头薇薇挑起。
傅屿白走到餐桌前。
看着热气腾腾的骨汤,紧抿着唇,有些犹豫。
始终没拿起筷子。
纪阮看着,以为他不会用筷子。
主动坐到他身旁。
指尖微微挑着他的下巴移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