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看郑煊辉给他发的消息。
‘大江你猜猜看我现在在哪里?’
看到这一条消息时,江时的心里咯噔了下。
他大致已经猜到郑煊辉想说的是什么了。
像是不愿意郑煊辉像他想的一样,江时还是问了一句。
‘你在哪里啊?’
接下来郑煊辉回复他的消息,彻底打消了他的顾虑,让他的心死得彻底。
‘我现在正在赶往你家的出租车上,过个十多分钟差不多就到了。’
‘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啊,我给你的这个惊喜你还喜欢吗?’
‘哎呀,这还用问吗,那肯定是喜欢的啊,别着急啊,等会儿就到了。’
江时都没来得及反应呢,郑煊辉的信息像是连发的子弹一样,接连不断的。
虽然江时很想跟郑煊辉见面,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刚才他跟余北漠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余北漠现在的心情肯定不算好,说不定现在正在想什么法子来挑他的刺呢,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他跟郑煊辉见面。
大概是不会的吧,像余北漠这样善妒的人做不到这样慷慨,要是做到了也一定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
江时此刻的心情喜忧各掺一半。
什么都不知道的郑煊辉坐在车里傻乐呢,他觉得自己做的这个决定肯定是太棒了,江时肯定很开心能见到他。
本来他不想那么莽撞就这样过来找江时的,他和江时从见面到今天也不过才认识了三天,根本算不上熟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莫名的想要对江时好,特别是他跟江时加上微信的那一晚打的那通电话,江时用明显哭过,有着厚重鼻音的声音跟他说自己没事时,他的心脏不知怎的抽痛了下,很难受,知道江时过得不好心里就堵堵。
本来想着等那天有空了再来看望一下江时的,但当他躺在床上时,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江时那可怜兮兮的声音,和他自己想象江时被余北漠虐待的样子,怎么样也睡不着。
就这样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折磨了一天一夜的郑煊辉终于受不了了,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顾地要去找江时。
郑煊辉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一个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人过得怎样都与他无关,他也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怎样才能挣到更多的钱,把爷爷照顾好,能多陪爷爷开心一天是一天,其他的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而江时的突然出现让他的思想出现了一点改变,这份改变也只单单是为了江时。
这种感觉很奇怪,从见到江时的第一眼,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在大脑产生,像是吸铁石一样,产生了亲人般的牵挂。
是奇妙的,是难以言说的,像是天生就具备的,是单纯的,没有一丝杂念的。
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对江时好,不求回报的那种,看不得江时受苦,想象的也不行,可在这当中,郑煊辉总觉得江时身上少了一种东西,至于是哪种东西,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并且这种感觉在他心里越来越强烈。
江时跟郑煊辉聊完,把手机仍在一边,呈大字形仰躺在床上,琢磨着待会儿怎样说服余北漠从而顺利的见上郑煊辉。
‘江江你真的该吃药了。’
余北漠的声音像是死神一样,出现的毫无预兆,把正在聚精会神思考的江时给吓了一大跳,差点心梗而亡。
江时忍无可忍的闭了闭眼,从床上坐起来,满脸疲惫的看着一手拿药,一手端水的余北漠。
有时候江时真的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余北漠家里的祖坟了,这辈子要被他折磨成这个样子。
除了这个,他再也想不出比这个还要合理的理由了。
“江江你发什么愣呢,你要是不想自己吃的话,那我喂你吃好了。”
余北说话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走到床边坐下,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空出来的手拽住江时的胳臂,把人从床的中间拉到床的边上。
在江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捏住他的下颚,打算强制给江时灌药。
江时没有防备。
药一下子就被余北漠给灌了下去,然后迅速拿过床头柜上的水给江时喝,因为过于着急的原因,有几颗小药丸和水从嘴角给洒了出去。
其余的全部被江时给吞了下去,余北漠这才松开了点力道。
还在装好人帮被水呛到的江时顺气。
“好了江江不用怕了,你已经吃了药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只要你以后都这样乖乖的吃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恢复了点力气的江时一把推开在这惺惺作态的余北漠,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
“余北漠你还是人吗?!我根本就没病为什么要吃药,你滚啊,我不想看见你!”
不设防的余北漠被江时一把推在地上,大约是因为看见江时把药给吃下去的原因,倒没有生气的意思。
江时吃了药对余北漠来说相当于给他自己吃了定心丸一样,他已经进入了一位苦苦等待自己恋人吃了药就会变好,重新爱上自己的苦情主角的角色。
分不清自己所做的事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也不想分清,这种分不清现实的混乱感是余北漠活下去的念想。
余北漠没有从地上起来,而是仰视着江时,带着笑意说:“江江你干嘛那么凶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砰的一声,是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被江时用力的往余北漠身后的墙上扔去,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滑伤了余北漠的后脖颈,同时也打断了他没能说完的话。
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像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一样。
整个空间里充斥着江时撕心裂肺的控诉声。
“余北漠!”
“你滚啊,你怎么不去死啊,这样折磨我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看到我这样一副活死人的模样对你来说是一件很爽的事吗?!”
“我恨死你了,本来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变好,就因为你搞的这一出,什么都白费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毁了很多人的。”
江时的心真的好痛,像是把他的心放在缝纫机上一样,一针针的连针带线地穿过他的心脏一样疼。
他深吸了两口气,继续说,只是声音没有刚才那么洪亮,虚弱了很多。
“余北漠有病的是你才对,最应该吃药的人也是你,不是我。”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病态,我根本就没有病,为什么要我吃这些所谓能把我病治好的药。”
“你不要再白日做梦了,你给我吃再多的药也改变不了事实。”
余北漠沉寂了很久,撑在地上的手一直捏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好让自己能清醒一点。
直到江时说累了,倒在床上细细的喘着气,他也没有反驳一句。
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
不满,不甘的情绪全部显现。
‘咚咚咚’
卧室的门被敲响,保镖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余先生,有位叫郑煊辉的客人来访,说是江先生的朋友,要不要放他进来?”
郑煊辉这三个字落在余北漠的耳朵里,他的眼睛瞬间染上了一丝光亮,他抬头看向江时,病态又疯狂:
“江江事实真的改变不了吗?那现在呢?你是要自由,还是要你的朋友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