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子规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而旁边的诗无韵则先一步发出了惊叹:
“哇塞,地子规老板,原来你也会瞬间传送啊,这是你们怠惰部的必修课吗?”
地子规错愕地看向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在心中赶紧询问服务员:“喂,这什么情况?”
“没什么,我借用了一下死去同僚的能力而已,你不是很苦恼没法马上到达剧院吗,刚刚你的脚底粘上了他的邮票,我就使点举手之劳,把你俩给邮寄到这里了。”
听到服务员的回应,地子规赶紧抬起脚查看自己的鞋底,一张被血液浸透的暗红纸片正黏在上面,“这是刚才血迹里面的?”
“嗨,邮差嘛,身上带着邮票肯定很正常,行了,以后你也不用担心自己一个人不能赶路了。”服务员以快活的语气回答,“好了,快点进去吧,等进了剧院我再告诉你该去哪里找圣物。”
身旁的行人朝着剧院大门走去,诗无韵也正盯着眼前的华丽剧院,“老板,我们跟着他们一起进去吗?”
地子规点点头,身穿灰袍的他便跟着西装革履的人群后面一起进去了,诗无韵紧随其后。
“你不是说这里很冷清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地子规看着眼前摩肩擦踵的亡灵与恶魔们,便向身后的诗无韵问道,“而且怎么都是正装打扮,这里对入场观众的服饰有什么要求吗?”。
“啊,他们应该是剧院的忠诚粉丝,所以才会穿得这么正式吧,我记得贪婪会经营的时候没有什么限制,你买了门票就行。”诗无韵在身后解释道。
同时他又向四周张望着,继续补充道:“哦对,这剧院每隔一段时间好像会举办活动,搞什么免费开放日之类的,也许咱今天就赶上了吧。”
地子规点点头,心中也继续思索着,“亵渎教的圣物,怎么会藏在嫉妒教的地盘里?”
他眉头紧锁,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做了个深呼吸。
突然间,他闻到一股奇香无比的甜腻味道,地子规将目光转向味道传来的地方,那是通往上层观众席的楼梯。
“这是什么味道?”地子规一时间竟被那香味迷得失神,跟着队伍向那楼梯走去,身后的诗无韵则一边跟上一边问道:“老板,是要到观众席那去吗?”
“嗯。”地子规的脑子却仿佛一片空白一样,只是随口应付了一下诗无韵,便跟着队伍一起走上了楼梯,走向了通往观众席的长廊。
等他回过神时,那股甜腻的味道已经消失不见,而他和诗无韵已经坐在了环形观众席的座椅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地子规错愕地看向四周,他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上层的观众席上,而被观众席半包围着的是一片盛大的舞台,红色的帷幕尚未升起,他的头顶上方和脚下的入口仍有观众熙熙攘攘地入场。
脑中传来服务员略带无奈的声音,“嗨,你可算清醒了啊?恭喜你啊,你染上暴食啦!”
地子规整个人顿时呆住了,“你什么意思?”
“那我的意思是,那暴食阁产的酒,你喝的那别西卜的甘露,可真是货真价实啊,你小子那尚未赎罪灵魂彻底被迷住了。”
服务员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刚刚前面有人自带了零食进来,隔那么老远你都能闻到味,暴食之欲一下子把你的灵魂给控制住啦,我费了老大劲才把它给按下去。”
没等地子规消化服务员所说的内容,坐在右边的诗无韵将身子凑过来,低声说道:“老板,演出要开始啦。”
“啊?”地子规抬起头,看到红色的帷幕正缓缓升起。同时,诗无韵在一旁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老板你为啥突然起了看剧的兴趣,不过反正今天免费开放,咱不看白不看咯。”
随着帷幕升起,一个男人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观众们的视野之中,他披着一件看着十分陈旧的棕色大衣,大衣之下是一整套崭新的潇洒西装,显得那件老旧的外衣格外违和。
更引人瞩目的是,男人的脑袋上套着一个类似昆虫脑袋的黑色头套,头顶的触须很短,呈须状,前方两只硕大的复眼冲向观众,昆虫口器的位置则是镂空的,露出男人那十分茂密的大胡子,这也是他整个头上唯一有人类特征的地方。
昆虫脑袋的男人举起手中的话筒,一个底气十足,铿锵有力的雄厚男音响彻现场:“感谢各位来到屈辱剧院,在下冬日蝉。”
余音尚落,观众们便立即回以热烈的掌声与欢呼。
“冬日蝉?”地子规小声嘀咕着这个名字,同时觉得对方那大胡子与棕色外衣似乎有点眼熟。
冬日蝉又拿出一张卡片,声情并茂地朗读道:“敲骨吸髓驯人成畜,失神落魄逼良为娼,加工千万怨念,出厂无穷妒火,凝望星空的蝼蚁是否会羡慕扑火的飞蛾?流离失所的乞丐又是否会收留残废的弃婴?请各位欣赏,喜剧,《三根手指》。”
念完报幕词,冬日蝉朝着观众们鞠了个躬,他脚底的木板开始缓缓陷下,他在掌声中下降退场。
随后,聚光灯照到了舞台的一角,一群西装革履的人走向舞台中央,他们手中提着公文包,彼此交头接耳着,似乎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
“原来入场的那些西服打扮的人不只有观众,还有演员吗。”地子规继续看着演出,同时又在脑中呼唤服务员,“喂,告诉我那个圣物在哪里吧,我和诗无韵赶紧离场去找。”
“别急啊,难得看一场戏,不如看完再走嘛。”服务员以慵懒的声音回应地子规,惹得地子规有点恼火。
不过很快舞台上传来的声响将地子规的注意力吸引力过去。
只见那些西装打扮的人忽地围成一个圆圈,并且交头接耳的声音愈发大声,地子规注意到,他们手中的公文包全部都不见了。
最后,那些人停止了交流,一起看向圆圈中间所包围着的什么东西,一起齐声喊道:“那么,新人,这些事务就拜托给你了,请务必在下班之前完成。”
随后,他们如同军队一样,迈着整齐的步伐离开了,将他们原本包围着的东西展示在观众面前。
只见一个同样穿着西装的人倒在地上,他的全身都被公文包以及包中散落出来的纸张遮盖了,原来其他人的公文包都压在了这个人身上。
只听得公务包之下的男人发出一声虚弱的声响:“是的,我自愿加班。”
这时背景传来十分刺耳的罐头笑声,周围有几个观众也应和着跟着笑起来。
地子规脑门不由得冒出冷汗,“这算哪门子喜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