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知道我坚定的理由了吗?”
余光看见棠溪染的一张笑脸因为缺氧而涨的通红,阮清墨这才放过他,任由他整个人软软地趴在自己肩头喘气。
“......嗯......”
棠溪染模糊不清地回答着。
“你不用着急回应我,我只想问你,如果我要帮你,你会不会拒绝?”
阮清墨乘胜追击着。
棠溪染这次没有立即回答,阮清墨感觉到他的胸膛在自己身上不断起伏。过了一会儿, 他似是喘过了气,用手臂缓缓撑起自己的身体,防止压到阮清墨。
“学长,我只是担心我斗.......我们斗不过那人......你不知道他的势力有多大......”
“别担心,”阮清墨吻了吻他的唇瓣,以示安抚,“以后有我在,再不济,我就不孝一回,请我那退隐几十年的老爹出山,放心,天涯海角,我们总会找到办法的。”
“这场博弈,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一个人。”
棠溪染望着阮清墨,他眸光里的坚定与严肃使他的视线久久无法移开。
他也许真的......真的能摆脱这一切也说不定。
毕竟,如果能安安稳稳地生活,任谁也不想颠沛流离。
“......咳咳......”
一道轻微的咳嗽声突然从棠溪染的背后传来,他吓地整个人一惊,急忙从阮清墨身上下来。
“邢......邢医生。”
小学弟低着头不敢看人的样子看的阮清墨心里软软的。
“染染,重新介绍一下,她是我姐,一位外科医生,邢幻榆。”
姐......姐姐......
棠溪染心中了惊异更甚,那他们刚才岂不是在姐姐面前.......
他的小脸一下就变得通红,忐忑地开着口。
“邢.......邢姐姐好,我叫棠溪染......”
打过招呼以后,棠溪染感觉自己还没有缓过来,借口说出门买水果就出了病房。
“看来......你们聊得不错?”
邢幻榆看着棠溪染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扭头就看见阮清墨笑得一脸春光潋滟的样子。
“是挺不错的。”
阮清墨回话的时候嘴角的笑容还没压下去。
那岂止是不错,简直是宇宙无敌超级变态爆炸的好!
“幻榆姐,你不说要查房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把病历资料落在你这儿了 ,回来取一下。”
邢幻榆看着阮清墨脸上经久不消的笑容,突然开始发问。
“你问过他的事情了?”
“没有啊。”
“那你是清楚背后之人的身份了?”
“不清楚啊。”
“那你是已经想好对策了?”
“没......没想好。”
.............
“你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在这儿傻笑?”
邢幻榆看着他这副不争气的样子,无奈地扶额。
“哎呀幻榆姐,你别这么着急嘛,你也说了,他背后的背景可能不简单,但是现在变成这样,这其中的心酸苦楚肯定也不少,我现在问,不是上赶着揭人伤疤吗,而且你也知道,这背后之人势力不小,哪儿那么容易被我们抓到马脚,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不会让你和爸妈担心的。”
阮清墨现在得了便宜,整个人像是浸过糖水一般,甜的要命。
“清墨,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很清楚。”
“放不开了?”
“放不开。”
“非得是他?”
“非他不可。”
邢幻榆望着他脸上的那股执着与坚定,心想自己是肯定劝不动他了。
“既然如此,我会支持你的决定,只要你保护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不论何时,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邢幻榆无奈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宠溺。
在事实层面上,阮清墨为救棠溪染受伤,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无论如何都无法否认这个事实,因此她确实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说实话,再见到阮清墨受伤的那一刻,她心中也曾产生过怨恨和不满。然而,从情感角度来看,阮清墨对棠溪染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是认定了他。尽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她并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让自己的弟弟为难或陷入困境。毕竟,对于爱而不得的痛苦感受,她最为清楚不过。
这种矛盾的心情使得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对棠溪染的深情与坚定,另一边则是面对现实的无奈和纠结。所以,权衡之下,她更希望阮清墨能凭心而活,活得开心些。至少.......不要像她一样.......留下遗憾。
“幻榆姐,谢谢你,真的。”
阮清墨侧过脸,从容一笑。
下午的时候。
陆濯和伊鑫因为临时被拉去做什么课题研究,没空赶过来看望阮清墨,不过他们还是打了电话过来问候他。
阮清墨挑了些能说的和他们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下情况,告诉他们自己伤势并不重,休养两天就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棠溪染从外面回来,一脸严肃地问阮清墨他们该如何部署接下来的行动。
“怎么了?这么着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既然要做,那还是早些解决为好,不然我心里不安稳。”
毕竟,既然昨晚他们已经找上了门,昨晚没有得手,他们一定会再次伺机而动,这样一个相当于定时炸弹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了。
“你说的也对,那行,染染你先跟我说说,关于幕后黑手,你知道多少关于他的信息?”
“嗯。”
棠溪染点点头,开始详细的回忆。
这件事情如果追溯到那最早的源头,那还是在八年前的时候。在那个久远的时刻,他仅仅只有十岁而已。彼时,他父亲在 A 市所经营的公司已然取得了颇为可观的成就。他们这一整家人过着优裕富足的生活,父亲对妈妈和他都满怀爱意,不管工作多么繁忙,每天都会专门腾出宝贵的时间来陪伴他们。
然而,不知道是从哪一个特定的时间点开始,父亲的生活节奏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开始每天都早早地出门,却又很晚很晚才归家,忙得简直就像一个停不下来的陀螺。直到如今,棠溪染都还清晰地记得,那个时候父亲的眼睛下方开始出现了深深的乌青,那原本精神饱满的脸庞也变得日渐憔悴。
母亲在偶尔的时候也会关切地询问他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如此疲惫,而父亲只是面带微笑地回答说,这一切都不过是公司里面的事务罢了,让他们母子俩不要过于担心。
像这样的日子,前前后后大概持续了差不多有小半年之久。接着,在毫无征兆的某一天,父亲特意找到了棠溪染,神色凝重地跟他说,自己即将要去办理一件充满危险的事情。而且,父亲还郑重地告诉棠溪染,如果在三天之后他还没有回到家中,那么就让他立刻带着母亲赶紧离开 A 市,逃得越远越好。
“染染,我知道你还小,但你要记住,你是男子汉,无论何时,一定要保护好你母亲,好好地活下去。”
那天之后,父亲就离开了家里,没再回来过。而他也没把父亲和他说的这些话告诉母亲,只是 守在家里,守着和父亲的三日之约。
他也是后来才明白,其实那个时候,幕后黑手就已经对他们出手了。
三天后,他没等来他父亲,反而等来一堆讨债的人。
他们说父亲的公司因为经营不善,资金链断裂,已经濒临破产,而他父亲,卷款跑路,却在逃亡途中车辆失灵,连人带车一起坠入了海里,车子在海里炸了,尸骨无存。
他们自然不好去找一个死人讨债,就只好将这罪责安在了他们母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