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沉入地平线,天空的云彩被晕染橙黄,已是黄昏时分。
察觉时候不早,李青松驻足思索了一会,决定先返回春风医馆与二位娘子团聚,一解她们的相思之苦,明日再筹备烈酒酿造。
不过临走前,要与街尾的六个葫芦娃兄弟亲切交流一番,告知他们龙虎杂戏班危矣,速归。
瞧见李青松走到烟花街出口,葫芦娃兄弟立马站起,将他团团围住,神色不善。
大娃撸起袖子,展露平滑的肱二头肌,语气凶恶道:“老老实实把钱交出来,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李青松不以为意,摊摊手,笑嘻嘻道:“几位大哥,小弟兜里连根葱都没有,哪来的钱。”
“放屁,你包里装的是什么,别和老子打马虎眼。”大娃脾气暴躁,出口成脏。
“你说这个呀,当然是挑战赢来的奖励咯。”李青松神色无辜,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你他娘敢耍老子。”大娃感觉自己的威信受到挑战,神色愈加愤怒,伸手扯向李青松领口。
李青松向后撤了一步,轻巧躲开,反手一记闷棍,大娃痛呼一声,直挺挺倒地。
“哎,几位还是去陪卤蛋爷爷吧。”
李青松没继续逗他们玩的心思,决定速战速决,使出丐帮绝技打狗棒法,三下五除二,干趴几人。
彻底了结杂戏班,他迈着魔鬼的步伐,溜溜达达返回春风医馆,神情悠闲自在,幻想着一副美好的画面。
一天下来,他东奔西跑,任劳任怨,完成诸多壮举,立下汗马功劳。
前有戏耍傻帽齐公子,十拿九稳收获冰蚕草和极寒果,中有铲除诈骗团伙,匡扶正义,白嫖五十两黄金,后有小迷妹痴情告白,自己严词拒绝,绝不让二位娘子头上长草,实乃当世好男人。
相信二位娘子看在他如此辛苦的份上,肯定会好好疼爱自己。
赤练夹着软软糯糯的嗓音,夸赞他好棒、好猛、好厉害,雪女替他端茶倒水,捶肩捏背,舞动“凌波飞燕”供自己欣赏,最后三人大被同眠,李青松坐享齐人之福。
一想到这些,李青松不禁流出哈喇子,笑得像二百斤的傻胖子。
幻想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迎接他的更可能是惊悚,而不是惊喜。
在他晃晃悠悠,做春秋大梦时,年轻医师乘坐马车,先一步返回春风医馆。
此时,春风医馆已经打烊,店里只有胖掌柜,没有买药寻医的顾客。
赤练和雪女终于有机会离开房间,出来透透气,不过二女隔着老远,一人在厅堂最东边,一人在厅堂最西边。
火药味十足,胖掌柜夹在中间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可又不敢离开,担心李青松问责他没照顾好二位姑奶奶,又揍他一顿。
坐立难安之时,年轻医师推门进来,胖掌柜如同发现救命稻草,连忙起身,想把他拉过来顶自己的班。
胖掌柜还未行动,就见年轻医师神色慌张,结结巴巴道:
“掌——掌柜,大——大事不好了,我看见李少侠……”
年轻医师似乎刚看见厅堂坐着的二女,浑身一颤,赶忙闭嘴。
“李少侠怎么了,你快说啊!”胖掌柜摇晃年轻医师肩膀,焦急问道。
倒不是他多么关心李青松,只是人类天生热爱八卦,被勾起好奇心后,又不能得知真相,就像拉屎拉到一半,屁眼被堵住,分外难受。
“可是。”年轻医师有些为难,左右瞄了眼赤练和雪女。
俩人的动静自然引来了雪女和赤练的关注。
二女现在处于无声的较量,由于自尊心作祟,心里虽然关心李青松的状况,但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只能用眼睛冷冷瞪着年轻医师,示意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磨磨唧唧。
无形压力覆盖下,年轻医师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开口:
“我看见李少侠在烟花街看伶人跳舞,领舞的彩旗姑娘似乎中意李少侠,李少侠也用嘴唇回应了彩旗姑娘,二人好像……”
说到这,年轻医师又停了下来,好像后面的话难以开口。
“快说!”二女异口同声,杀气四射,长发无风自扬,犹如盖世女魔头。
年轻医师腿一软,颤抖地说道:“好像早已互定终身,喜结连理。”
又怕二女愤怒之下,把他剁了,连忙补充道:“这都是其他人无端揣测,我相信以李少侠的人品,肯定不会做出对不起二位女侠的事。”
说完后,年轻医师急忙抱头蹲到一边,仿佛害怕极了。
等没人注意自己,又忍不勾起嘴角,喃喃低语:
“李少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对人家那么粗鲁,医师也是有尊严的。”
赤练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这才多久,又冒出一个狐狸精,昨天还跟自己保证,今天就在外面乱搞,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雪女同样火大,李青松与赤练搅和在一起,已经让她心如刀绞,如今旧伤未愈,再添新伤,破了个大防。
二女相视一眼,形成无言的默契,构建反李联盟统一战线,誓要砍掉某个渣男的狗头。
正在这时,一道悠扬悦耳的歌声由远及近,从门外飘来。
“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吱嘎一声。
李青松推开医馆大门,张开臂膀,乐呵呵道:“娘子,我回来了!”
赤练:(╬◣д◢)
雪女:(▼へ▼メ)
本以为迎接自己的是炙热柔软的拥抱,再不济也是甜蜜的情话,怎么都摆出一副奇异的表情,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这和他想的有亿点点不一样,李青松一脸懵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尬住了。
“怎么了?你们看见老母猪上树了?”李青松摸摸脑袋,小心开口活跃气氛,
“哼,你还有脸回来,你不如死在女人肚皮上。”雪女柳眉倒竖,讥讽道。
“相公,外面的女人舞姿美吗?需要奴家学习,以后脱光光跳给你看吗?”赤练神色戚戚,阴阳怪气道。
“额,娘子何出此言。”李青松感觉情况不妙,试探问道。
“好啊,我帮你回忆回忆,烟花街、跳舞、彩旗姑娘、接吻、互定终身,现在想起来了吗?”
雪女每说一字,李青松的心便寒一分,到最后已是如坠冰窟,手脚冰冷。
她们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偷偷修炼了读心术,不应该啊。
等等,接吻和互定终身是什么鬼,谁造他的谣。
李青松的脑袋一团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