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月惊愕的望着沈弗寒。
他说什么,生孩子?
上辈子,沈弗寒似乎一直在喝避子汤,从未提过再生一个的事。
怎么忽然变了?
见温嘉月一直沉默不语,沈弗寒有些明白了。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别当真。”
温嘉月却不敢只当成随口说说,他能说出口,便证明是在心里想过的。
万一他暗中停止服用避子汤,她根本不会察觉。
想到这里,温嘉月有些害怕,这个月她和沈弗寒行房两次,他到底有没有喝避子汤?
上辈子的事还没解决,她根本没做好生第二个孩子的准备。
万一满盘皆输,到时候不止是她和昭昭,连腹中胎儿也会遭此劫难。
温嘉月攥紧了手指,问:“侯爷,你是有想要孩子的打算吗?”
沈弗寒很快回道:“我听你的,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听她的……
就算沈弗寒这样说,温嘉月也不敢全信。
但是至少他想知道她的想法,那就证明还有商量的余地。
温嘉月垂眸思索片刻,轻声道:“我不敢。”
不敢,而不是不想。
沈弗寒微微扬眉,问:“为何不敢?”
“自从知晓长公主对侯爷的心思,我便寝食难安,”温嘉月咬唇道,“我有些害怕长公主会对我不利。”
沈弗寒稍微有些放松,这个理由很合理。
他不想让她害怕,便道:“不必杞人忧天,万事有我在。”
温嘉月勉强露出笑容:“我知道的,只是心里偶尔会冒出这个想法。”
沈弗寒问:“还有别的原因吗?”
“还有……昭昭还小,我暂时不想把对她的爱分给别的孩子。”
沈弗寒颔首道:“我知道了。”
想了想,温嘉月继续说道:“侯爷,我知道你二十五岁了还没儿子继承家业很着急,但是此事一日不解决,我便……”
“我什么时候着急了?”沈弗寒打断她的话,“二十五岁又怎么了?”
温嘉月怔了下,这句话是重点吗,重点不是后半句吗?
沈弗寒继续问:“你是不是嫌我老?”
裴怀谨二十一岁,确实比他年轻,但也只是相差四岁而已。
若是不提,谁会觉得他的年纪比裴怀谨大?
“我没有啊,”温嘉月有点懵,“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上辈子最爱他的时候,她也只会觉得是因为自己年纪小,身份和阅历都不够,所以他才会和她没话说。
她总是责怪自己,从来没挑过沈弗寒的错。
现在沈弗寒怎么反过来倒打一耙,说她嫌他年纪大?
见她神色不似作伪,沈弗寒的面色这才好看了不少。
“你继续说。”
“不说了。”
他无故打断她的话,又让她继续,温嘉月不是泥捏的,也有脾气。
她抿唇逗昭昭玩。
沈弗寒怔了怔,问:“为何不说了?”
“没什么好说的,”温嘉月垂眼道,“只要侯爷继续喝避子汤就行了,孩子的事以后再说。”
沈弗寒琢磨片刻,问:“你不高兴?”
“我没有,侯爷想多了。”
话虽这样说,但她神色紧绷,沈弗寒端详着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做。
他只得答应道:“避子汤自然会继续喝的,待解决了长公主的事,我们再说此事。”
温嘉月点点头:“侯爷这样想就对了。”
她将荷花放入水中,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昭昭拍手笑起来,温嘉月也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见她笑了,沈弗寒放下心。
游船驶过湖心亭,温嘉月提议道:“去坐坐吧。”
沈弗寒正要答应,岸上便出现侍卫呼唤他的声音。
“侯爷!夫人!皇上召见!”
游湖的事暂且搁置,船很快便靠了岸。
温嘉月算了算日子,也有一个月没见云溪了,上次见面还是中秋前后。
虽然想念她,但温嘉月其实并不是很想去。
上次去春和轩碰见了李知澜,虽然无事发生,但她到现在还心有戚戚然。
想到这里,温嘉月踌躇道:“侯爷,我能不去吗?”
“怎么了?”
温嘉月解释道:“上次碰见长公主,我怕这次又碰着她。”
“没事,”沈弗寒道,“如今长公主在山庄休养,最近不会回来。”
见他对李知澜的动向了如指掌,温嘉月松了口气。
沈弗寒道:“你若是实在不想去,我可以帮你解释。”
温嘉月摇摇头:“我去,只要没有长公主在就行。”
见她怕长公主怕成这样,沈弗寒眉宇紧锁。
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待坐上马车,他这才开口。
“长公主是不是威胁你了?”
温嘉月怔了下:“没有啊,侯爷怎么这样问?”
“你对她的恐惧太深,”沈弗寒慢慢说道,“不像没事的样子。”
温嘉月有些紧张,表现得太明显了吗?
她解释道:“长公主权势过人,我自然是畏惧的,若是和她相争,我毫无胜算。”
“争什么?”沈弗寒神色不虞,“阿月,你到现在还以为我和她有私情?”
“自然不是,”温嘉月道,“我说的是别的方面,权势地位。”
权势地位……
沈弗寒垂眼思索,问:“诰命夫人的位置,你想不想要?”
温嘉月诧异地看他一眼,她说想要,难道就有啊,皇帝又不是他来当。
沈弗寒道:“你只说要不要。”
温嘉月思索一瞬便点了头,有了诰命,李知澜想杀她也得掂量一番轻重。
见她答应的这么干脆,沈弗寒微微一顿。
“我还以为,你并不想要。”
温嘉月蹙眉问:“侯爷怎么会这样想?”
“诰命在身,便要出席各种祭祀、朝拜与宴请活动,”沈弗寒问,“你想去吗?”
温嘉月摇摇头,又道:“但是不能只看弊处,除了这一件事之外,别的全是好处,既然利大于弊,我干嘛不答应?”
沈弗寒无言以对。
“好,一会儿进宫,我便向皇上请旨。”
温嘉月狐疑地问:“皇上会答应吗?”
沈弗寒“嗯”了一声,在心里默默补充,去年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