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闻言,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他不是一个人,结婚了就要以另一半为重。
“爸,这次我生病,沈菱扔下工厂的事情亲自照顾,我们离开的时间也挺久了,再耽搁下去怕是厂子那边离不开她。”
一听沈菱还开了工厂,陆肃和齐芝芳都很惊讶。
“这工厂是沈菱一手创办的?”
一个女同志,年纪轻轻能开厂,不简单。
沈菱眸中带笑,自谦道:“是一个日化厂,主营护肤品和日化。”
齐芝芳夸道:“真厉害。”
他们夫妻两都不是迂腐之人,并没有铁饭碗至上的想法,反倒很佩服沈菱,这年头能响应国家号召,做生意的人可不多,毕竟在大众观念中,做生意总要低人一等。
但实际上呢,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能将生意以小变大才是本事。
陆肃对这个新儿媳妇也满意。
“不错,改革开放就是要多元化,女同志也能撑起半边天。”
陆听白一直听着,等父母说完后才抬腕看了看表,“爸妈,我还有个会要开。”
“哎,快去吧。”
齐芝芳对于这个单身的老大难也是无语。
整天忙工作,三十岁的人了还是个单身狗。
“听白,我给你安排了几个相亲对象,这周日你抽时间去见见。”
陆听白一听,脚步更快,“再说吧。”
说完,他朝陆越和沈菱一颔首,赶紧走了。
齐芝芳认回儿子,肯定想让他和沈菱回家住,得知他们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提议让他们先去自己病房待一会,然后派车过来将他们接回家。
陆越没有立刻答应。
用眼神征求沈菱的意见。
沈菱自然应允,人家一家三口才刚相认,自然要团聚几天,何况,她猜测陆家地位不低,这样的家庭一般都是大家族,陆越要认祖归宗就少不得与陆家其他人见面。
她弯唇笑笑。
“好,我们先去陪爸妈说说话。”
之后同周卫东几人告别后就去了三楼高干病房。
……
陆立白还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安然的情绪崩溃的太厉害,一整个中午,他都怕安然做出什么傻事,特意请了三个小时的假守着她。
如果安然因为自己的那些话想不开发生意外,他愧对康浩。
“安然,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来做?”
别看陆立白在陆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在安然面前,他可是二十四孝好男人,做饭洒扫样样不在话下,谁让他答应过康浩,一定会好好照顾安然母女呢。
如果康浩泉下有知,一定会十分欣慰。
安然说自己没胃口,“我吃不下去。”
“你不吃小玉还要吃。”
这时,陆立白才发现来了这么久,小玉一直没露面,他往里间张望了下,作势就要过去,“我去叫小玉出来玩。”
“不用。”
安然心虚地垂下眼,急忙叫住陆立白。
“她睡着了,昨天晚上没睡好,补觉呢。”
陆立白闻言也没多想,毕竟安然在他心目中是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清纯·无辜·善良·小白花。
他笑了笑,出去煮了两碗面条,还给安然煎了个鸡蛋,等吃饭的时候,安然又将鸡蛋夹回了他碗里,两人因为一个煎鸡蛋推来让去,最后一分为二,一人一半。
“吃吧。”
安然抿着唇笑,心想,在陆立白心里,自己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否则,他为何会这么在意自己。
只是,吃过饭后,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陆立白告诉她,以后不能时常过来,每个月也给不到她四十块钱。
“你和小玉开销不大,每个月出租炉子也能赚些生活费,加上我给的二十块钱过日子没问题,安然,最近情况特殊,婉晴在和我闹离婚,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安然当然能明白。
虽然她心里十分不高兴少了一半的钱,但在陆立白面前,她向来善解人意,何况,木婉晴终于要离婚了,这种时候,自己必须要表现的更加温柔体贴、多情小意。
在木婉晴那里得不到爱。
陆立白迟早会拥抱自己。
“立白,那你别管我了,不能因为我影响你们的感情。”
陆立白听了,特别感动。
要是他的婉晴能像安然这样明事理就好了。
吃过饭后,他就走了。
等他走后,安然进里间看了下小玉,主要是确定她还有没有气,见孩子蜷缩成一团睡着了便放心地去了医院的血液病房,站在杨玉苗的病房外,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
木小伟正在削苹果,切成小块后一块块喂给杨玉苗。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往外走。
安然赶紧躲起来,看着木小伟去了护士站。
“我女朋友的账户上还有多少钱?”
护士拿出本子翻了下,“欠费了。”
“又欠费了?”
木小伟心想,这医院真是钞票粉碎机,五百块钱这么快就花完了,如果不续上钱,玉苗就会被医院赶出来,可他跟亲朋好友已经借遍了,难道真要去借高利贷?
翌日。
沈菱和陆越昨晚就被接到了陆家。
陆肃是部队里的高级领导,住的也是军区大院的二层小楼,家里房间很多,齐芝芳虽然还在住院,但特意叮嘱家里的保姆将二楼最大的房间收拾出来给他们住。
房间很宽敞,带露台和独立卫生间。
床上用品也是新换的,被子松软,睡起来很舒服。
这一晚,沈菱终于能在大床上饱饱睡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了,陆越早就醒了,他怕吵醒妻子,就静静地躺在那里,温柔地注视着她的睡颜,觉得妻子哪哪儿都好看,连嘴角流口水的样子也可爱。
沈菱在睡梦中感觉到有灼热的视线萦绕着自己,她闭着眼睛,从被子底下伸出两条奶白色的胳膊,摸索着圈上陆越的脖子,嗓音软糯。
“看什么呢?”
陆越抱住她,让她贴住自己,低笑了声。
“看你流口水。”
沈菱:!
她顿时清醒了,忙去摸嘴角,果然在脸上摸到一条蜿蜒的、口水干掉的痕迹,脸色一囧,“不许笑话我,估计是昨晚睡的太香了……”
其实陆越挺心疼的。
知道妻子照顾自己这半个月辛苦了。
睡了这么久的简易床,昨晚睡在舒适的大床上,太忘我了。
“好,我不笑,咱们起床吧。”
“嗯。”
两人一起穿戴整齐。
陆越的一条腿还打着石膏,下楼时需要沈菱搀扶。
下了楼,保姆忙将早餐端上桌,她还不知道陆越和沈菱的真实身份,但昨天齐芝芳特意叮嘱她不能怠慢。
还让她多做些补身体的滋补汤。
“这是鸡汤面,鸡汤是一大早熬的,等会你们两多喝些。”
“谢谢张嫂。”
沈菱笑笑,拉开椅子让陆越坐。
这时,大门从外打开,陆立白顶着俩黑眼圈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