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树梢,洒在斑驳的乡间小路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
陈大娘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温暖,一大早赶班车来到县里,想想下午就能回到家里,见到宝贝孙女和孙子,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舒展开了。
“咦!陈大娘?您回来了?金鱼出月子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满足和幸福:“管虎呀,伺候完了,你看看这三个闺女,伺候了七次月子,还是你妈幸福,就你这一个儿子,将来也就只伺候媳妇就好了,对了,你咋也在这儿呢?”
管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谦逊的微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老人的尊敬:“大娘,我来这有点小生意,这不,刚干完,也正要回去呢,来,大娘,我帮您拿着,咋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陈母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表情,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管虎的赞赏:“嘿嘿,不沉,大娘能提的动,嘘,嘘,这不是亲家母给孩子们带了一些布料,衣服啥的,她也来不了,所以就让我拿回来了。”
陈母一边说着话,一边喘了几口粗气,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示出哮喘病给她带来的不适。
但她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坚强的笑容,仿佛在告诉管虎,这点小毛病不算什么。
“管虎啊,回去让你家柱哥给你做顿好吃的,你妈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呢!”
陈母赞赏的看着眼前的小伙子。
“哈哈,那行,回去抽时间去你们家吃饭去,就您说我好,我妈还天天说我不懂事呢,还老说她后悔了,应该多要几个孩子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玩笑和轻松,尽管母亲有时会抱怨,但他知道,他妈可是宝贝他这个儿子呢。
陈母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哈哈哈,别听你妈瞎说,每次见到我们,那可是把你夸的呦!”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下了火车,上了三轮车,一路颠簸的厉害。
陈母也许是累了,靠着布袋子小眯了一会儿,呼吸困难的时候,颈部那三个凹陷处更加明显。
管虎在报纸上见到过,那叫“三凹征”,这是心肺有疾病时的一种体征。
想着这陈大娘好像也只是比自己母亲大不了几岁,现在也就60出头,但这身体可是比自己母亲差多了。
管虎家在山脚下的一个小坡上,陈家柱家则是得跨过一条沟,然后再上一个缓坡,路不是很远。
但是陈母提着一个大袋子,喘气又有些困难,所以管虎就直接将陈母送回了家里。
赶巧了,李晓云正抱着孩子跟沈兰唠嗑,两个人也许都没有想到,会这样碰上。
短暂的尴尬后,还是李晓云反应快,“管虎?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管虎眼睛定格在了孩子身上,“嗯,去了趟县里,这小孩子还真是可爱,来,我这里有糖,给孩子们吃!”
噗嗤~
李晓云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沈兰赶紧接上话说到:“管虎兄弟,你看看那孩子才四个月,哪里能吃糖了?”
“啊?哦,不、不、不是,那是给你家这两个孩子吃的,他们能吃,他们能吃!”
“耶,谢谢管虎叔叔!”
陈冬雪拉着弟弟车阿强,乖巧的接过了糖果,嘴里甜甜的道着谢!
哈哈哈……
李晓云笑的前仰后合的,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这么憨憨的一面。
“不客气,小冬雪和小阿强好懂事哦!”
两个孩子拿着糖一蹦一跳的跑到了院子里。
陈母说自己累了,然后也回自己屋了,这一下屋里就剩下了沈兰、李晓云和管虎三人。
沈兰有些头疼,心里想着,这可咋办,就这样待着咋也不得劲儿,可是又没办法直接离开。
“妈妈,妈妈,阿强要拉粑粑!”
“哎,来了!”
沈兰歉意的跟两人说了一声,拿了一卷纸,赶紧出门找儿子去了。
“阿强,走,咱拉臭臭去,今天妈妈奖励你多吃一颗糖!”
“为什么呀?”
“妈妈,那我呢?”
“冬雪和阿强今天都奖励,每人多吃一颗糖,好不好?”
“好,谢谢妈妈!”
……
“那个,我能抱抱孩子吗?”
李晓云歪着头看着管虎,没说话,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将孩子递到了管虎手里。
“真好看,奶香奶香的,嘿嘿!”
管虎抱的小心翼翼,生怕伤着孩子,眼底里温柔的都要滴出水来,腾出一只手,他紧紧的抓住了李晓云的手。
“晓云,这是我们的孩子,辛苦你了!”
“嗯,我们的孩子!”
李晓云眼角有些湿润,她将头转向窗外,眨了眨眼,顺道将手抽了回来。
“管虎,以后我们尽量少见面吧,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就当是为了孩子,好吗?”
管虎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娃娃,心里暖暖的,但是听到李晓云的话,他的心一瞬间又冰冷了起来。
“晓云,你和他既然都没有感情了,就不想着离婚吗?我们可以搬家,搬到县里去,没人会说什么的!”
管虎虽然着急,但他的声音依旧压的很低,他怕惊着孩子。
“管虎,我以前就跟你说过,这个婚我是不会离得,我不想一辈子背负着一个离婚女人的名声,咱们这附近十里八村的,我可不想做第一个这样的人。”
管虎皱起了眉头,看了看李晓云决绝的脸庞,又看了看孩子,他又开口道:“那,今晚,我们可以见一面吗?哦,不,明天,明天白天也行!”
说到今晚,可能他自己也预料到了,李晓云是不会出来的,但是明天白天,也许她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李晓云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将孩子抱了回来,然后说道:“好,老地方!”
“大嫂,晓云在你们家吗?”
沈兰拉着两个孩子刚从茅房里出来,就看到陈家亮双手插兜,斜靠在东耳房的门框上。
“在呢,我带孩子去上个茅房,你不来坐坐?”
这话一出口,沈兰这心啊,是突突的跳,他要真下来了,那屋里那三口子该咋办啊?
不由的觉得自己这嘴真是欠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