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宛菲和其他人一起出来时,商北晟负手而立,听见脚步声之后转了过来,目不斜视地看着池宛菲。
旁边的各家夫人小姐向他行礼,他也是随手一摆免了。
商北晟见池宛菲除了出了些汗以外,似乎没什么异样,伸出手对她说道:“走吧,出宫了。”
池宛菲搭上他的手,点点头,甜甜一笑,“走吧。”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那些夫人们都暗自羡慕,那可是昱王啊,除了皇上以外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而且论相貌的话,昱王堪称一绝,这么高高在上的一个男人,原来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商北晟掏出一块手帕,替池宛菲抹去了额头上的汗,“这是做什么了,这么凉的天,还出这么多汗。”
池宛菲并未隐瞒,一五一十地跟商北晟说了她在沐贵妃那的事,听见她半蹲着在木桩上站了一炷香时间,还摔了一跤,商北晟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
他举起自己拉着的那只手,掌心的地方果然破了皮,干涸的血黏在掌心上。
他担心的眉眼渐渐聚集了火气,“受伤了怎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回去找沐贵妃讨个说法。”
说完他就往回走,池宛菲一把拉住了他,“不用了,我已经还手了。”
还手?商北晟眉头一挑,池宛菲居然懂得还手了?
此刻还在宫里,池宛菲不好说自己带毒进来了,免得被人听了去,直到出宫上了马车,这才在回府的路上把后面的事情告诉了商北晟。
商北晟看了眼她的手镯,没想到竟被她用出了新用法,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可以,长本事了,知道还手了。”
马车在王府刚停下,就有人来通报,池尚昂想见池宛菲一面。
他现在被关在大理寺的地牢里,不知怎的知道了外面现在都已知晓池府换女替嫁的事了,说什么都想见池宛菲一面。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见的。”商北晟想帮她回绝掉,但池宛菲却说想见见。
“估计我们大婚之后,池尚昂的欺君之罪就会正式实行了,我原本也计划在他死之前见他一面,既然他正好找上门,那我便去见见,正好我也有话想问问他。”
于是池宛菲又上了车,商北晟本想同行,奈何噬影那边有要事找他,恰好傅陵游和绿柚都在,便换成了他俩跟着。
来到大理寺之后,因为都知道池宛菲过两日便是昱王妃了,大家态度都好了不少,郑启更是亲自带路。
来到地牢后,池尚昂的牢房恰好在最后一间,她让绿柚和傅陵游等着,打算独自去问池尚昂一些话。
她脚步很轻,踩在地上的枯草堆里发出轻微的声音,池尚昂缓缓转过身来,看到池宛菲时宛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手从栅栏中伸出,拼命地想去抓池宛菲的衣裙。
池宛菲站远了些,任凭池尚昂怎么努力,都够不着她一点儿。
“菲菲,菲菲,你要救救池家,你也是池家的人啊!”池尚昂嘴里喊着,意识到够不着池宛菲之后,手无力地垂在地上,可眼里却迸发出了泪光。
池宛菲缓缓蹲下,红唇轻启,“是啊,我不仅是池家人,我还是你女儿呢。”
“对,对,你是我女儿。”池尚昂附和道。
“我是你女儿,可当初你为什么要把我迷晕了送到棺材里去陪葬?我是你女儿,可当初为何让我吃不饱穿不暖地长大?”按理说池宛菲和池尚昂没有父女情,可此刻她的心里却也有一种想冲破屏障的力量,她知道那是这具身体原主的呐喊,是她的不甘,瞬间让池宛菲自己也感同身受了起来。
“是爹错了,爹错了,菲菲啊,你救救爹,救救池家吧!”
池宛菲擦去了眼角的湿润,神情又恢复了冷漠的一面,“你是死罪,我救不了你,但你若肯答应我一个条件,池府,我可以试试保下来。”
池尚昂闻言,扶在栅栏上的手无力滑下,头也低了下去,肩膀一抖一抖地在抽噎,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你说吧,什么条件。”
见他答应了,池宛菲心里一阵泛酸,她突然有些羡慕杜红芸和池安宁,池尚昂为了冒着欺君之罪的危险也要保护池安宁,如今死到临头了,也要为她们寻求一线生机。
她和她娘到底是怎么就对不起池尚昂了,能让他对她们娘俩这么薄情。
“我问你,我娘当年的死,是不是另有隐情。”
此话一出,池尚昂弓着的背僵硬了许多,嘴里的抽噎声也戛然而止。
池宛菲眼神凌厉,一把抓过池尚昂的衣襟,“果然有隐情是吗?告诉我,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菲菲,就当作是为父对你最后的补偿,当年的事不要查了。”
“你若真的有那么一丝想补偿我,你就一五一十告诉我,告诉我!”池宛菲紧紧抓着池尚昂的衣襟,勒得他险些喘不上气,“我娘当年并没有误诊,对不对?”
池尚昂盯着池宛菲的双眼,只是没两秒就忍不住移开了视线,因为池宛菲的眼睛,跟她娘亲真的太像了,他每次看到池宛菲,都会想起她娘亲。
池尚昂看了眼不远处守着的侍卫,闭了闭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他让池宛菲靠得近些,娓娓道来了十几年前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