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依旧风和日丽,看着没过多少时间。
花愿下了广场,一眼便看见了已经回到看台上的知耿:“阿愿!”
原本与赵三青谈话的知耿闻声立马回过头来,花愿正挥了挥手朝他跑来,眨眼已经到了跟前。
“花……耿耿,你没事吧。”知耿看着有些担心,“我刚问赵老师,因为是单人测试,所以自动把我们划分开来了。”
花愿看着知耿那粘着些许灰尘的脸笑起来:“哎呀我当然没事啦。测试不难,倒是你怎么灰头土脸的?受伤了?”
“没有!我……”知耿摸了摸脸,瞧着摸到手上的灰一时有些尴尬。
“咳咳!时间到!”赵三青轻咳一声,站起身来。只见他一挥手,那小球所化的卷轴便随着他拂袖收起重新变回最初的样子,又被收回掌中。广场上的紫雾也随之散去。
最先出现的是十三三十,二人没受什么重伤,只是有些许磕破与轻微的划伤。
“十三,三十,你们还好吧?”花愿上前扶了三十一把。
三十则是立马抽出手,双手叉腰笑了起来,露出两颗虎牙:“只是皮外伤,不碍事不碍事!花愿,你……”
说罢他看了一眼知耿,极其不情愿般的改口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好着呢,没受伤。阿愿也没事。”花愿拍了拍三十的肩膀笑道。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回了看台。刚站稳脚,黄景与杨晨也纷纷显出了身形,可他们二人的情况看起来就不太妙了。
“黄景!杨晨!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花愿刚回到看台上又连忙冲了上去拉住快要倒下的黄景,知耿也快步上前把杨晨的手臂搭在肩上。三十和十三也跟了过来。
黄景面色发白,紧皱着眉头,额头布满冷汗,嘴边还留着刚咳出不久的血。杨晨看着更吓人,白色的院服被晕染出大片的血色,破败的衣袖和裤腿下隐约能瞧见被划伤的血肉。
“两个没受伤,两个轻伤,一个中度内伤,一个中度外伤。”赵三青背着手站在看台上看着下面的六人,“你们自己说说这次战斗中的不足。从你开始。”赵三青指向站在前面些的十三三十。
十三:“技能运用不够熟练,没能做到精准控制。”
三十看十三答完,想了想:“我攻击力不够集中,所以即便将邪祟控制起来,却也只能在其中施展范围性伤害。”
赵三青微微点头。
花愿皱眉,按道理他应该是几人中完成最出色的,失误……难道是……:“我……我不应该挑衅它们??”
赵三青脸一僵:“这哪是挑衅的问题!是你在知晓它们要害后的自大,如果当时它们从山壁跃起那一击你没来得及躲过去怎么办!如果它们还藏了什么攻击手段怎么办!”说罢气得一甩衣袖,背过身去。
黄景咳嗽一声,清了清不太舒服的嗓子:“我的技能,只能守不能攻,太过被动。”
赵三青闻言,这才转回身来:“嗯。”
轮到知耿,花愿看过去,只见他拧着眉貌似很纠结:“我……不该把林子烧了?”
“嘭!!”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一缩,赵三青身边那把木椅已经碎了一地。随后,赵三青忍不住抬起手咬牙切齿地点了点花愿又点了点知耿,然后狠狠甩袖将两手背回身后,大步走到几人跟前。
花愿不禁缩了缩脖子。赵三青先是踱步到花愿面前,重重叹了口气后又回到知耿面前:“你们到底是如何做到如此认真地胡说八道的!那是重点吗那!烧了个没人的林子是重点吗!?重点是你太过莽撞!如果那处没有高地石壁,你一把火烧过去,就你现在的等级,不就等于把自己的视野还有行动范围给限制了吗!还有,还是那句话!如果那些邪祟还有后手,反咬你怎么办!”
赵三青骂完深吸一口气,后知后觉地退后了几步。原来刚刚他边骂边不自觉地往前靠近,逼得知耿已经不知道退了多少步了。
知耿面色有些难看:“第一条放火烧林,自然是因为我知道有高地才这么做的。而至于后面如果邪祟有反击,”说着,知耿顿了顿,“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留后手?”
“你!”赵三青瞪着知耿,知耿却依旧冷着脸,只不过那眼中满是不卑不亢。
“到…到我,说了,吗?”杨晨微微抬了抬头。
“说吧。”赵三青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捏了捏眉心,轻轻摇了摇头。
杨晨咬了咬牙,低下头去:“我…我的,招式,太…太死板。没,没能,利用好,地…地形。”
原来之前他来找我时不是紧张的,是真的结巴啊。难怪之前他总是不说话,郑池也这么不给他面子,估计在族里过得也不好,还……挺可怜的。花愿心想着,看向杨晨的眼神也有了些许波动。
杨晨微微抬头,不由朝花愿看去,但在看到花愿的眼神后,他立马黑了脸,狠狠转过头去。那种眼神他再清楚不过了,是在觉得他可怜。他不需要被可怜!
这几秒尤其安静,赵三青醒悟过来,连忙开口:“嗯。没错。”
杨晨事后,赵三青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都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了吧,但别急着想把他们全都改掉。你们要控制和改变的,是战斗时的情绪和思维,莽撞和自大都是大忌!想要战胜敌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冷静和理性!”
说着,他撇了花愿和知耿一眼,接着道:“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们不用全面发展,但一定要才有所长!如果你只会防御,那就把防御做到坚不可摧,如果你只会控制,那就让控制做到操纵自如!”
言尽,赵三青转身,慢慢往看台走去:“自己回去吧。该干嘛干嘛。你们通过了,令牌等你们从星海回来再来领。”
“真的!?”黄景忍不住低声感叹,“太好了。”
花愿看向知耿,笑了笑。
六人互相搀扶着往外走,召仙鹤归去。
……
“你就舍不得夸他们两句!就知道挑刺儿。”秦老从一旁的墙角拐出,不满地看着正收拾木椅碎片的赵三青。
赵三青头也不抬:“也就那样。”
“嘿——!什么叫也就那样!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居然还能有毫发无伤的,难道不是百年难得一见吗!”秦老忍不住凑上前叉着腰,想要看清赵三青为什么一直低着头。
“说什么屁话!我当年不也是毫发无伤?我今年才五十几,怎么就百年难得一见了?!”赵三青终于忍不住秦老的叨叨,抬起头来。
秦老这才看清,原来赵三青在笑,于是也哈哈大笑起来:“难怪一直低着头不让我瞧见,原来是口是心非啊!还说不怎么样,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滚!我什么时候说他们不怎么样了?难道给他们夸的天花乱坠,让他们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不成?”赵三青摊摊手。
“哈哈哈哈,你这老小子!”秦老猛得拍了拍赵三青的肩膀,接着笑了起来。
赵三青指挥木藤将罗好的一推碎片丢到树下,踩了秦老一脚止住了秦老的笑声:“你有没有觉得,花愿的二阶技能有些奇怪。他才二阶,怎么可能凭一个技能就吓退邪祟的。”
闻言,原本抱着脚“哎呀呀”乱跳的秦老安静下来,微微严肃起来:“你是怀疑那个技能蕴含的力量不光来自这个孩子本身?”
“多说无益,去找天云空查查。”
秦老点了点头,二人即刻朝静心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