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忽听到远方传来呼声:
“等一下,老爷子!枪下留人!”
爱国者原本的思绪被打断,他转过头,看见了跑得气喘吁吁的江岳和他身后一大帮人。
“这是,打起来了?”
江岳身后的同伴们小声嘀咕。
“老爷子,我明白你的苦衷,但感染者不应该再内斗了!我们必须一致对外!”
凯尔希的脊椎裂开,爬出一只黑色的怪物,正等待主人的命令:
“你这么说没用的,今天博卓卡斯替必须要做出个了断!”
爱国者亦赞同道:“我不能,再背叛,整合运动,必须,解放所有,感染者!”
江岳把心一横,径直站到战场中间:
“老爷子,你无需背叛,我会先你一步背叛!”
爱国者:“???”
跟在江岳身后的同伴们:“???”
罗德岛:“???”
江岳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道:“罗德岛,你们去中央区阻止塔露拉,现在是整合运动的内战!”
“九,你带同胞们离远点,我死后,你继续带领他们斗争下去!”
江岳呼吸十分急促,腿脚也有些颤抖,他知道自己说这话意味着什么,虽然口头上不怕死,但真的逼近死亡时还是有些紧张。
他对着高山般的身影举起了利刃,哪怕这一战,没有机会生还。
阿米娅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你们可以走了,接下来,是整合运动的内战!”
是江徽小姐吗?可是……如今的她正在做什么呢?
爱国者喟然叹息:“孩子,你何必,如此?”
江岳咬牙道:“老爷子,分清真正的朋友和真正的敌人!这在斗争中很重要!”
“我没有姐姐那么厉害的本事,但我愿意为理想而献身!”
“如果整合运动需要一个政治牺牲品,那这个牺牲品就由我来当!”
江岳横刀踏步,不曾少怯,握着刀柄的手心因紧张而出汗:
“老爷子,您不是背叛者,因为您现在将要杀死一个背叛者!”
“或者……”江岳不情愿地说道:
“您被这个背叛者杀死!”
江岳的小伙伴和罗德岛的干员都惊呆了,不是哥们,你真玩命啊!
爱国者缓缓放下手中的武器,深邃的眼眸重新审视这个年轻人:
“这不是,儿戏,你要为,说过,的话,负责!”
江岳竟然对爱国者发出了威胁:
“要么谈判,要么你我必死一人!”
爱国者几半响说不出话来,沉吟良久,他选择拿起武器:
“你,没有,怨恨我,的权利,但愿,江徽,不至于,难过。”
江岳倒是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知:
“我知道没了我,姐姐活的更舒服,但请原谅我的私心,想当一个英雄。”
博士冲上前抱住江岳,对爱国者讪笑道:
“这孩子中二病犯了,老爷子您别和他一般计较……”
“让开!”
江岳用力挣脱了博士的手臂:
“我是认真的,你们去阻止塔露拉,我姐姐只顾自己乐呵,是不会在意其它人的死亡的!”
博士默然不语,他尊重江岳的选择,但他更希望能和平解决的问题不要流血。
“我们……该怎么办?”
之前跟在江岳身后的伙伴们犹豫不决,彷徨不定。
九做出了抉择:“他若活着,就迎接他的到来;他若死亡,便埋葬他的尸首。”
“可是……”
“我们是整合运动的火种,亦是他的下属,服从命令!”
听九这么说,其它人纵有不忍,也不好意思再干涉。
“准备,好了吗?”
爱国者将盾牌挡在身前,长矛水平于头顶,相比较全副武装的爱国者,枕戈待旦的游击队,江岳更显势单力薄。
但江岳知道,眼前这个战士的负担比他还要大。
博士毫无预兆地大喊道:“江!!!徽!!!你弟要死啦!!!”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阵空洞的回声。
江徽没有出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博士愤怒了,他对天喝骂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坏女人!疯婆子!有空救别人,连亲人的命都不在乎了吗?!!”
“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但江徽仍然迟迟没有出现。
江岳和爱国者犹如预料到这种情况一样,对此没有一分一毫的诧异。
爱国者太了解江徽这个姑娘了,对谁都笑嘻嘻的,只对江岳不苟言笑。
是她不爱自己的弟弟吗?不,她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爱江岳,正因如此,她才不会出现。
爱国者的提醒,博士的指责,江岳的倔强,她大概是理解了。
所以她选择冷眼旁观,经过漫长的和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的斗智斗勇,她终于明白了江岳的理想,也明白了自己的狭隘。
我允许你走上这条曲折的、坎坷的、结局还不一定光明的大道,但也允许你独自承担这份代价。
我保留了你向我求助的权力,但前提是,这份权力只是你自己在使用。
你总认为我独断专行,你总认为我不了解你,现在我学会了放手,剩下的全看你自己了。
江徽一改往日的嘲笑,尊重了江岳的想法,同时也尊重了江岳通向死亡的结局。
抗争无一不是要付出鲜血的,你死了,我会难过,我会哭泣,我会哀伤。
但我唯独不会为你报仇。
枷锁已然解开,你随时可以大展宏图了。前路不知何往,只有与使命勾画。
江岳做了个自己最熟悉的起手式,他知道,姐姐在观察自己,观察这场战争。
“博士……我们要走吗?”阿米娅问道。
博士摇了摇头,将源石含在嘴里。
阿米娅的小手攥紧,不安地注视着这场整合运动的“内战”。
风在天空中呼啸,火在利刃上灼烧,江岳咬紧牙关,腿部微弓,时刻做好发力准备。
长枪如雷霆般在头顶砸下,爱国者没有留手,当江岳躲避后,原地留下了一个大坑。
借用土豆的话:恐怖如斯!
江岳找准时机,侧身发力,横架大刀于身前,试图去砍爱国者的手臂。
爱国者直挺挺地没有阻挡,而是硬吃了这一刀。
“咯嘣”一声,饱含源石技艺的刀刃竟被格开了一个口子,爱国者手臂上的铠甲被劈裂,但里面的并非血肉,而是源石结晶。
江岳来不及反应,又是一枪刺来,夹杂着破空之声。
他的左臂反而血流不止,但这只是轻轻擦到而已。
凯尔希意识到江岳应该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因为爱国者真的将这次战斗视作战争。
换做平常人,早就被一枪扎成糖葫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