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侯府马车,车内。
苏酥震惊的看着陆景和从怀里一件件的往外掏出东西,但是每一件都让她大开眼界,不敢置信。
她指着他藏在手腕处上好墨色的一对手镯,惊愕道:“这个好像是前些日子珍宝阁拍卖的首饰,这一对就要千两黄金了。”
陆景和不在意的脱下来戴到她的手腕里,继续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玉簪子,说道:“这个娘亲戴着好看,我就拿出来了。”
苏酥默默的往那簪子上擦了擦不存在的灰尘,说出价格:“五千两的镂金镶血玉梅花簪。”
陆景和当做没听见,从再一次从怀里摸了摸,最后掏出两个去掉了画轴后皱巴巴叠起来的画,表情有点古怪道:
“这个市面上值钱的东西,但在儿子的心里价值不菲的东西。”
苏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慢慢的将那两幅画打开,接着她的面色骤然变得惨白,双眼片布惊恐。
“这……”
陆景和没发觉她的惊恐,而是凑在她的跟前往画面上瞧,愤愤不平道:“娘,我发现宣王那厮竟然在偷画你,而且还画了不少。”
苏酥震惊还没停止再一次被狠狠的震惊,不敢置信道:“你说这个画是宣王画的?”
这次,她脸上的血色倒退,整个人禁不住的瑟瑟发抖。
一开始,她因为这个画像惊恐被人绘画而不知,害怕藏在暗处的人。
现在听到是宣王画的,那简直是要将她的命给取了,一个已经成亲的女子被外男盯上,还是被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此刻,她的脑子里还不断的想起在玲珑苑前向里面看到的男人,他那双眼睛明明应该看不清,但此刻意外的清楚。
仿佛一双恶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让她背后被冷汗湿透。
陆牧之说的对,她不能出门了!
起码在宣王的面前,她不能出门了,她不想成为历史上被权势豪夺的女子之一。
苏酥想着就将那两幅画揉成一团,压根就没来得及细看,就对陆景和低声说道:“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父亲知道没?”
天知道陆牧之知道,会弄成什么样的事情来。
陆景和乖乖点头,眼睛和小手已经摸上了桌上的糕点,这几天在宣王府的运动量确实让他比以前瘦了不少。
苏酥摸了一把他的小脸,再一次低声问道:“你在宣王府是怎么回事?还遇到了什么事情?”
陆景和这才想起了重要的事情,糕点也来不及吃了,连忙吐出来,惊恐道:“娘!宣王要抄我们的家了,你快点准备一些钱财我们一起逃路吧?”
“???”
她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深吸一口气,说道:“为什么?你可有听到信息?”
陆景和听到这个傻气的挠了挠脑袋,傻笑道:“好像没有,不过儿子是听到宣王要对我们府下手,看样子有点恐怖啊。”
“那就是还没有确定的信息?”
苏酥没好气的叹息,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点受不了了,今日是忽上忽下,简直比见鬼还要刺激。
她说着就将糕点放在他的手里,认真的想了一下。
宣王不可能没事就吓陆景和,可能真的有抄家这个事情。
当下,她撩开了车帘对外面的春儿招招手,等她进来后,这才小声问道:
“我上次让你们整理我名下的这些年的家底和铺子,你们可有整理?”
春儿被她们两个对大大小小的眼睛盯着,内心一阵紧张,“整理了,夏儿应当已经按照夫人吩咐的样子全部藏起来了。”
“日后哪怕夫人离开陆侯府也能找到这些东西。”
苏酥赞许的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这事情交给你们,我也放心。一会回府后各自领十两银子吧。”
“奴婢谢夫人。”
——
宣王府,书房。
萧隋站在案桌上,手里提着上好的狼毫毛笔正在练字,一笔一划随意中带着自有的风范。
“你说疆儿接下来的这些日子不想见到本王和宣王府的人?”
无影单膝跪在地上,额头上冒着冷汗:“是,属下听到小殿下语气不是很好,似乎是对王爷有怒气。”
这句话响起时,萧隋笔下的“伏尸百万”四个字已经结束,只是最后一滴黑墨晕染在米白色的宣纸上十分的明显。
他的将毛笔搁下,抬眸问道:“还有呢?”
无影思索了下,“路上遇见了陆侯府的马车,陆少傅的夫人给小殿下缝制了一件贴身里衣,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异常了。”
“哼!”
萧隋的眼睛变得冷酷起来,阴狠道:“陆侯府倒是阴魂不散,想要借着疆儿母亲的名头将疆儿牢牢的把握在手里。”
“怎么,是觉得拿捏了疆儿,就可以保住了陆侯府?”
无影不敢回话,因为他也是这样子想的,不然陆夫人好端端的怎么对小殿下那么好,小殿下向来都是对亲情凉薄的。
更重要的,这些日子小殿下似乎很依赖他们母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许久后。
萧隋沉声问道:“我让你调查她的信息,你查到了没有?”
无影立马低声,说道:“陆少傅夫人,苏氏名酥,京城人士,相府庶女的三小姐。”
“你说什么?”
他就听到上面响起萧隋惊愕的声音,连忙低声说道:“陆夫人是苏婉姑娘的妹妹……”
“不是!”
萧隋打断他的话,沉声说道:“你说她叫什么名字?”
心脏好像被捏住一样,升起了一个不该有的希望,明明他知道可能只是个差不多相通的名字而已。
无影愣住了下,“苏氏……苏酥,就是酥麻的酥。”
这个名字让萧隋怔住了许久,在嘴巴咀嚼了很久,这才没有脱口而出“酥儿”两个字。
他这才挥手,“你继续往下说。”
无影见无异,这才继续开口,“陆夫人在八年前与陆大人成亲,在四年前生下麟儿陆景和,如今身在内宅很少出门,据说是性子孤僻,好喜静。”
听到这里,他的升起渺茫的希望彻底没有了,嘴角带着一抹自以为是的苦笑。
怎么会想到是她呢?
她性格活泼,喜欢热闹,也不会在八年前成亲,毕竟他们在五年前才刚有疆儿。
酥儿,酥儿你真的不在这个世上了吗?
他的眼眶发红,内心涌起悲伤:酥儿,你真的不要戒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