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世有点不服气:
“隋准,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虽说朝廷不许,但大家不都这么干的吗,也没见有人管过呀?
“又不独我一个人买,大家都在买,难不成,朝廷还要把所有考生都抓起来不成?”
隋准简直服了他的天真。
这种事,不查则矣,一查一个准。
大家寒窗苦读十余年,最后一哆嗦了,干嘛这般涉险?
考科举看的是真才实学,能中就中,不能中就不中。
若是都押题买题,寒窗苦读的意义何在?
公平又何在?
只是杨立世到底没有读书的心,便理解不了这些。
隋准不欲对他细说,只是严厉道:
“不许便是不许,在座各位都是杨山长的学生,形同亲子。你这般带坏他们,不怕辱了你爹的脸面么?”
“你自个儿心里肯定也知道,此事不妥,否则,你怎么不敢叫上贺兄?”
“明知不妥,还要拉上其他同窗,勿要害人害己。”
说得杨立世再也发不出气来,垂头丧气。
隋准又转过头,对着陶然他们说:
“还有你们几个,才学不够便努力读书,偷奸耍滑只会折了读书人的傲骨。”
“想想你们点灯夜读的日子,那么苦都过来了,现在却要走捷径,那先前那些付出,算什么?”
“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好自为之吧。”
如今的隋准,可不是当初那个朴实庄稼汉了。
他经过一段时间的书院熏陶,越发有了读书人的凛然气质,再加上身量高大,身姿挺拔。
板起脸来说话,格外地慑人。
他这么一说,在座各位竟不像是他的同窗,而是他的孙子。
各个被训得不敢抬头。
“好啦,隋准,是我错了,他们本没有这种想法的。”
杨立世期期艾艾道,面色羞愧:
“你就别说他们了。”
隋准看这一张张天真的小脸蛋,不由得叹气。
难怪关知府那么操心。
淮南学子单纯至此,见坑就跳,能不操心吗。
“你这题,是自己出面买的吗?”
隋准问杨立世。
杨立世扁扁嘴:
“没呢,我也不是傻子,哪敢自己去买。”
“我让彭蛟去帮忙买的。”
隋准从进屋就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些许。
“我去同彭蛟说,后面这些天,都不让他以女子的装扮出现了,省得被人认出来。”
“你们也是,管好自己的嘴,记得,彭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男子。”
“记住了吗?”
一屋子学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于是,隋准就着桌上的灯火,直接将那张纸烧成灰烬。
本以为接下来几天,就可以安安分分度过,只等开考了。
谁知,次日一大早,隋准就被嘈杂的声音惊醒。
他刚刚披上衣服,便听到贺知章敲门:
“隋兄,现在可方便?”
“祁兴他们,找上门来了。”
果然,还是绕不开老朋友的问候。隋准心想。
他不紧不慢地穿上衣服,洗漱完毕,甚至还在房里用了早饭。
才慢悠悠地走到楼下。
祁兴和他的六个难兄难弟都在,还带了一大群北江学子。
他们气势汹汹地,将整个客栈大堂,都站满了。
一见到隋准,祁兴就拍桌子:
“好你个隋准,藏头乌龟一直不敢露面。”
“是不是怕小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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