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湿冷感蔓延全身,李三青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条昏暗潮湿狭窄的甬道。
两边的盏盏油灯,照亮了前方蜿蜒向下的石阶。
“这是哪?”
他转身向后看去,是一堵漆黑无边的高墙。
试着推了几次,却纹丝不动。
又四下摸索了一会,也没找到任何机关和暗门。
李三青皱了皱眉。
难道鬼八仙没有被天雷劈死,自己被他们囚禁了?
那...那小连和二叔他们,是不是也......
不对,我身上的伤口怎么不见了?
不对劲,这一切都不对劲!
看着眼前唯一的甬道。
再看看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
“难道说...我已经死了?!”
“这是通往幽冥地府的路?”
想到这,李三青狠狠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
“哎哟!”
痛感既清晰,又那么真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疑惑时,忽然耳边隐约传来几声淡淡啜泣。
那是从甬道石阶下方传来的,女人的啜泣声。
李三青神情一诧,还有人被关在这里。
他寻着声音,沿着石阶往下走去.....
随着石阶不断向下走去,啜泣声愈加清晰起来。
也不知走了多久。
似是走到了甬道的尽头。
眼前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青色石门。
李三青附耳去听,啜泣声就是从青色石门内传出来的。
石门内女人似是听到了,李三青的脚步声。
停止了啜泣。
“哥,你来了。”
突来的声音,吓了李三青一跳。
既然会有人来,那说明这里是有出口的。
也许,石门内的女人知道怎么出去。
正在他准备开口时,女人似乎觉察到了异样。
“我不管你是谁,赶紧给我滚!”
女人的声音变得冷厉了不少。
这女人警惕性还真强。
被关着脾气还这么大。
敢喷骂老子?
今天就让你知道啥叫喷人的艺术。
李三青眉角一扬:
“父母给你一张说人话的嘴,就是让你用来喷粪的吗?”
“怪不得你哥把你关在这,整天喷粪这谁受得了。”
“还好有石门挡着,不然真的要被你的话臭死。”
“估计你人长得和你的嘴一样又臭又丑。”
“不得不说,你哥真是为社会做出了巨大贡献。”
“九块九的花露水,也治不好你粪坑一样的嘴。”
“......”
李三青加特林似的嘴,一顿疯狂输出。
“怎么不说话了?来呀,继续呀。”
“哈哈哈......贱人。”
沉默片刻后,石门内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好玩,你继续骂,千万别停。”
“哈哈哈哈......”
啥玩意?
李三青一愣。
被骂还这么开心,姑娘口味挺重啊。
“这样,你告诉我怎么出去,我就多骂你一会,你看行不?”
见女人又是沉默。
“我可以带你一起出去。”
“出去?呵呵,我钟藜一人犯的错,岂能连累他人。”,女人渐渐哽咽。
原来女人叫钟藜。
听她话里意思,是她自己不想出去,而不是被强行关在这里的。
“钟藜姐姐,你不想出去,但我想呀,我上有八十岁生病的妈,下有嗷嗷待哺的崽,我不出去,他们可就没人管了。
姐姐,你指定是个人美心善的人,就告诉我怎么出去吧。”
\"小嘴叭叭的,怎么?这会儿不骂我啦?\",钟藜轻笑一声。
看样是有戏!
李三青心下一喜。
那就趁热乎,继续哄。
“姐姐,你人美声甜,心地又善良,也不忍心我八十老妈无人管,襁褓中的崽成为孤儿吧。”
“呸,油嘴滑舌,听你声音也就二十上下,谎话都不会编。”
钟藜啐了他一口,旋即又轻叹一声:
“哎......孤儿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还能活着。”
“你呀,哎,普通人又怎能来到此处,没个千八百年,你是没机会出去了。”
什么?
千八百年?
都不用不了那么久,自己早就成一堆白骨了。
自己二十岁都不到,可啥还都没享受过呢。
既然能凭空出现在这里,那靠自己大概率也是出不去的。
想到这,李三青顿时就慌了,“姐姐,我胆小,你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小子,别装了,你不犯天地难容之事,是不会被关到这里的。”
这话把李三青给说懵了。
自己除了嘴欠一点,自认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天地难容之事?我李三青除魔卫道,济世苍生,舍身为人,大公无私,从来没干过一件亏心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嗯......除了除魔卫道。
其余的光环都是他给自己硬加的。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李三青实在是搞不懂这女人的脾气。
动不动就不说话,玩沉默,搞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美女,说句话呀?”
“你...你叫李三青?”,钟藜忽然问道。
“嗯,是呀,只灭不渡,斗道,李三青,就是本人!”
“你多大了?”,钟藜声音有些颤抖的继续问道。
“今年十九,过年二十,不是,美女,你们不能冤枉我啊,我可是好人....”
而这时石门内的女人在沉默了一会后,突然哭了起来。
“喂喂,美女,你先别哭呀,到底怎么出去啊。”
李三青真是急了,这女人一会哭一会笑的。
怎么看怎么像个疯子。
“喂喂,美女......美女......”
“啪”
李三青下意识伸手捂住脸,嘴里还在叫着,“美女...”
“啪”
又是一巴掌:
“小三,在医院能不能检点一点。”
“额?”
李三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小...小连?”
“二叔?”
在看清了眼前几人后,他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笑呵呵的二叔。
嗔笑的连柔。
门口不时路过的护士。
他这才发现,自己是在病床上。
原来刚刚只是做的一个梦。
那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小连,赶快,再打我一下。”李三青晃了晃脑袋。
“哇哦,这种要求,姐必须满足你。”,连柔坏笑一声,伸出小手就朝他脑门拍了过去。
“啪”
李三青一把抓住了连柔的手,在手里捏了捏。
“嗯,好嫩,好软,好真实呀。”
这真实的触感,这软滑的小手。
李三青长出了一口气!
嗯......还好是个梦,不然真就完犊子了。
想想那个叫钟藜的女人说自己要被关个千八百年,他还是不禁打了个冷颤。
“贱人”,连柔的俏脸羞红,赶忙将手抽了回来。
“小连,我还在晕着呢,你就打我,是不是太狠了点。”,李三青抬手摸了摸脸。
连柔白了她一眼:
“医生说你只是皮外伤,气虚睡着了而已,大家都在担心你,你...你还有心情做那种梦。”
“连我做那种梦,你都知道?”,李三青一脸惊讶。
“滚,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连柔狠瞪了他一眼。
李三青有点摸不到头脑,做梦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做梦咋了?难道你没做过梦?”
这话给连柔说的小脸烫烫的,没再去接他的话。
他们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哈哈哈,你俩就别闹了。”
看着两人各说各的,吕魁爽朗一笑:
“三青,你小子可以呀,什么时候能催动雷法的?”
“这很难吗?”,李三青拿起旁边的水喝了口:
“二叔,鬼八仙都被诛灭了吗?”
他很清楚,天罡五雷咒法虽然克制一切邪魔鬼怪。
可是未必能一次性诛灭。
鬼八仙嗜血残虐,但凡走了一个,以后都会后患无穷。
所以他才会这么问。
“嗯,都被灭了。”,吕魁拉个凳子坐了下来:
“我醒来后,特意检查过,他们都已被你催动的八道天雷给诛灭了。
除了损的那十几个兄弟的骸骨,还找到了八具被劈成焦炭的尸体,应该就是他们了。”
说着,拍了拍李三青的肩膀,继续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等你伤好了再说。”
“哦,对了,你不是对公司三楼很感兴趣嘛,等你出院我带你上去看看。”
“后续的事情,我还要处理一下,我先走了,小连会照顾你的。”
“好的,二叔。”
青藤公司三楼?
他忽然想起了那晚在三楼一角闪过的红光。
那晚自己出去遛弯,发现华子太奶成尸煞,就把这事给忽略了。
那么现在看来,那时并不是自己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