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林玉瑶休假,独自去了附近的一家新开的百货商场。
大概是因为快过年了,又是新开的,货品丰富,吸引了好多顾客。
一个售货员得应付好多顾客,帮着拿货,收钱,回答客人的问题。
从忙得不亦乐乎,到忙得面红耳赤,再至拉着一张脸对顾客破口大骂。
“要买就买,不买别挡道。”
“我怎么不买啊,我就问这鞋子底子容易坏不?”
“容易坏,你别买了。”
“哎,你咋这么说话呢?”
“我就这么说话,你买是不买?”
客人:“……”
“让开,下一个。”
“给我拿两双,一双三十八码,一双四十二码的。”
“颜色?”售货员语气不善,拉着一张被欠钱的脸,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那人纠结了一会儿,售货员又开骂了。
叫他想好了再来,别挡着后面的人。
下一个上来,赶紧报了尺码颜色,钱也拿在手里,都不用她找零。
售货员的脸色这才好看些。
林玉瑶心想,这时候的实体店是真好做啊。
只要你能搞来货,根本不愁卖。
这年代,胆大的都发财了。
这代人,是层次的分水岭。
他们发财了,他们的孩子就是未来的富二代。
等他们的孩子长大了,想要跨越阶层难上加难,除了零星的几个幸运儿,再努力也都跨不过去。
所以,她一定要足够努力,才能让自己的孩子站在高一个层次。
说到孩子,她又想起那个女儿来。
以前她骂她白眼狼,现在她已经不怨她了。
年幼的孩子,谁带着他们跟谁亲,
所年人就比较现实,谁对他们有利跟谁亲。
她也不见得是跟陆江庭亲,毕竟陆江庭并没有对她多好,她小时候为了和王晨晨争夺父爱,还和王晨晨打过架。
她是女孩子,又比人家小那么多,她根本打不过。
可她还是愤怒的冲了上去,被打破头也没哭一声,只是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陆江庭,希望她的父亲能为她做主。
可惜……让她失望了。
陆江庭告诉她,她不能仗着自己有爸爸撑腰,就欺负王晨没有爸爸。
她亲近能带给她资源与地位的陆江庭,她想得通。
让林玉瑶想不通的是,她明明恨方晴母子入骨,根本看不起一事无成的王晨。
但后来她为什么要接受陆江庭的撮合,选择嫁给王晨呢?
不知不觉她已经逛了一圈,这里主要卖些什么也差不多摸清了。
卖电热毯的她倒是见到几家,不知道傅怀义是在老街那边买的,还是在新开的百货商场买的。
她随便问了两家,人家都没有买一送一的活动。
可能不是这里,回头再问他吧。
林玉瑶买了别的东西,给爹娘一人买了一套衣服,路过卖手表的地方,想到娘老是抱怨看时间不方便,她又买了块手表。
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不需要票的手表也有,就是贵一点。
三百块,说贵也不算太贵吧,这年代要这么多。
她爹有块手表,就不用给他买了。
转身去了另一家店铺,给他买了一套刮胡刀。
吃的方面,她买了些大白兔奶糖、麦乳精,罐头等等。
满满的一大包东西,花了不少钱,不过她觉得值得。
这是她出来打工的第一年,当然要满载而归了。
东西扛回去时,遇到了潘小花。
她像是有什么话要和她说,见她扛着这么多东西,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而帮她的忙。
“我帮你吧。”
林玉瑶说:“不用,我能自己扛上去。”
“没事,我帮你。”她直接上手把林玉瑶的一大包东西都扛过去。
北方上长得高大一些,个子高大力气也大,热情劲儿一上来,林玉瑶还抢不过她。
只能由着她帮忙把东西扛到楼上。
“潘姑娘,你有什么事就说吧,乐怡姐的事,我应该是帮不上忙,我只能听听。”
南城的本地人,都称呼年轻女孩子为姑娘。
入乡随俗,林玉瑶也习惯这么称呼了。
猜到潘小花找她会有什么事,反正她丑话先说在前头,就听她说说也没事。
潘小花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人家的话也这么明白了。
可是,除了住在楼上的林玉瑶,她真的想不到其他人了。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得看什么事。”
“你……你应该能见到我二嫂吧?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她。”
这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敢想,敢说。
林玉瑶轻轻摇头,“怕是不能,我只是书店里的一个小店员。老板没有召见,我是不能去打扰她的。”
“可你和傅怀义关系匪浅,你不是普通的店员。将来你和傅怀义结婚,你还是她家亲戚。”
林玉瑶:“……”
“潘姑娘,话不能乱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们都不认得我,我上门去,人家会觉得莫名其妙。”
看这姑娘也不傻,她这话已经很明白了。
傅乐怡家里并不知道她的存在,人家不会给她面子。
“要是还着你去,肯定是要被乐怡姐的父母打出来的,没准儿工作都得丢。”
话中的意思,潘小花自然是听懂了。
她点点头,一脸落寞的叹气。
“都快过年了,这可怎么办啊,总不能让他们在局子里过年?”
“什么不能?”
潘小花一噎。
突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是啊,为什么不能?
“做错了事,总要受到惩罚。他们偷的是至亲骨肉,可能在局子待不了多久,要是偷的陌生人,那是要坐牢的,不是拘留这么简单。”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潘小花内心是赞同的。
她老娘没文化,大嫂贪婪,也没文化,想通过这种离谱的方式霸占人家的财产,这就罢了。
她想不通的是,二哥竟然也跟着她们胡闹。
二哥好歹是上了大学的,那是他媳妇,他亲闺女,他怎么能那么糊涂?
“唉!”潘小花长叹了口气,说:“他们也算是咎由自取,就是……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要解决的是不是?总不能一直避而不见。到底要怎么着,总得有个说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