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还在瓦剌时期的朱祁镇是不可能知道后面的自己又干了些什么蠢事的。
而在姜饼这里,他又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除了老朱家的人心情不好时会拿他出出气外,基本上没什么人和他接触,朱祁镇自然也无从得知。
所以当听了朱瞻基的言语,后知后觉明白了一切的他,知道等那个弟弟醒了以后,自己多半还得挨一顿毒打,于是朱祁镇慌了。
他疯狂的想要逃离,曾经以为亲切的祖宗们现在在他的眼中已经成了恐怖的恶魔。
可惜他的挣扎注定做的是无用功。
看着慌张的他,朱瞻基面无表情的朝他的脸上就来了一拳。
砰的一声,朱祁镇倒在了地上,瞬间老实了。
接着还命令春夏秋冬四女对他严加看管起来,避免他做出什么蠢事来。
这四名宫女可是朱棣精心挑选的,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兼女工、厨艺、暗杀、守卫等等多种技能。
寻常男子四五个都无法近的她们其中一人的身,更别提朱祁镇这样的废物了。
而后,朱瞻基就与姜饼一边闲聊着,一边亲自等候着朱祁钰醒来。
不得不说,当初面对李煜时,只是派王承恩一个太监看守就行了。
而遇到了自己的儿子,朱瞻基亲自就照看了起来。
姜饼闲着也没什么事情,索性就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都感觉有些累的两人忽然瞥见朱祁钰的手指轻微的动了动。
本来还有些困意的他们瞬间精神了起来。
“是要醒了吗?”姜饼的脸上带着喜色,在这坐了几个小时,他快熬不住了,要是朱祁钰再不醒,自己可就要去沙发上舒舒服服的躺着玩手机了。
朱瞻基笑道:“看样子应该是快了,就在这一时半儿。”
昏迷中,朱祁钰迷迷糊糊的听见了一旁的耳语。
“朕这是要死了吗?
该死的朱祁镇,朕恨啊,最开始就不应该心软,也不至于有今日的祸患了!
朕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随着最后一个念头的闪动,朱祁钰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此时他还没注意到旁边的两人,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朕没死?”
他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脸上带着些许迷茫之色。
忽然察觉到自己似乎不在原先的宫殿中了,眼珠子转动,想看看到了何处,然而只是简单的扫视,目光却定格在了朱瞻基的身上,久久无法挪开了。
“父……父皇?”
他先是一喜,自己怎么在这见到已经过世多年的父皇了。
可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自己哪里是没死啊,这是都已经到地府了,不然怎么会见到先帝呢。
朱祁钰瞬间脱口而出:“父皇,儿子也来见您了!”
听着这个二儿子对自己颇为生疏的称呼,朱瞻基一时间有些恍惚。
朱祁镇刚来的时候,自己对他的感观可谓是差到了极点。
就他做过的那些荒唐事,留着一命没打死,就已经算得上极大的恩赐了。
然而他见到自己的第一反应,却是亲切的喊了一声爹,甚至希望自己能为他报仇云云。
朱祁钰却截然相反,对自己的称呼竟然是父皇一词。
他们老朱家直到他这一代,都是极其具有人情味的,丝毫没有皇家的那种血脉淡薄之感。
就像他爹朱高炽,称呼朱棣是叫爹,而自己则是叫爷爷。
几乎只有在极为隆重的场合内,才会用父皇啊,陛下啊这样的称呼。
而且明明是被朱祁镇杀害的,朱祁钰过来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诉苦,反而是感叹了一声。
种种情形,让朱瞻基忍不住鼻子一酸:“祁钰啊,你受苦了。”
这话一出,原本还因为自己“死”了觉得颇为不适应的朱祁钰瞬间忍不住了。
翻身从床上爬起,扑到了朱瞻基的怀中,父子二人抱头痛哭。
此情此景,姜饼只觉得自己一个外人颇为尴尬,还是让他们父子二人好好交流交流再说吧。
于是默默走出了房间,为他们留下了一个独处的空间。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后,朱瞻基红光满面,领着儿子朱祁钰走了下来,到姜饼身前,指着对方说道:“这位,就是我与你说的姜先生了。”
闻言,朱祁钰探出脑袋,颇为拘谨的道:“姜先生好!”
姜饼微笑的和他打了招呼,转头看向朱瞻基。
“怎么,刚刚你已经和他讲清楚事情的原委了?”
“大致讲了一下吧,不然这孩子还以为自己下阴曹地府了呢。”朱瞻基取笑道。
朱祁钰脸色微微一红,颇有些不自然。
接着,姜饼取出了之前打印的穿越者指南递给了朱祁钰道:“呐,这上面基本上囊括了你可能会问的一切问题,也是为了帮助你们新来的更好的适应这里的一切,你拿着好好看看吧。
后面如果再有不明白或者看不懂的,再问我吧。”
“多谢姜先生!”
朱祁钰感激的接了过来。
虽然才是刚刚接触,但他本能的觉得这位姜先生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
在朱瞻基的示意下,他坐在沙发上观摩起了这本穿越者指南来。
只一看就入了迷,虽然只是一些基础的问答,但为了尽可能的详尽,上面可是足足有几百条信息呢。
姜饼甚至还贴心的为一些东西附上了彩图。
对于朱祁钰这样的人来说,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新奇,看的是叫一个津津有味。
见状,朱瞻基也没去打扰他,只是看了看,都到吃饭时间了,便命四女去准备吃食。
今日儿子朱祁钰来了,再加上他又是大病初愈,朱瞻基还特意吩咐晚餐得做的丰盛一些才行。
直到所有菜肴都端上来后,朱祁钰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还差三分之一左右没看完的指南书。
和父亲吃上了一次曾经无比奢望的家宴。
期间他吃的是津津有味,毕竟比起几百年前,菜品的制作手法不知高端了多少,朱祁钰自然是献上了自己由衷的赞叹。
只是吃着吃着,他忽然发现角落里有一个脏兮兮的身影蹲在那里,也在吃着些东西。
“咦,那位兄台是谁啊,怎么不来与我们一同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