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木耒再一次将弓弦拉到小豁口,从箭囊中取出一枚箭。他徒手撕掉箭尾的羽毛,放到浅浅的箭槽上,再次呈瞄准状。这次,箭嗖的一声便射了出去。有多远呢?五十步没有,但是三十步肯定是有余的。
“师哥,这是不是成了?若是这扳机以赤金制成,且安在这木板之中,则击发更为顺畅。这前端之弓还需专门制作……”
翟让迅度的拉开弓弦,让其成为待发状态,然后手扳木块,将弓弦弹出,如此重复了几次。
然后翟让也在箭槽上放上一支箭,瞄准击发,除了击发不是特别顺畅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当然这都不是问题,因为这只是最初的1.0版本啊,一个时辰之前,这玩意还是木耒口中的0.1版本呢。
射出的箭距离木耒射出的箭,相差不到一丈,也就意味着,这玩意的射程相对来说是固定的,这当然也有好处,完全可以用距离来调整击发的时机。
在翟让看来,这玩意优点太多了,其一便是易操作,本身培养一名合格的弓箭手,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但是这玩意儿确实是个妇孺都可以用的,意味着远射兵白菜化了,也不再是高成本的兵种了。
其二便是射程的问题,别看这两支射的只有三十多步,因为这只是匆匆而做的样品。若是用青铜来做扳机,前端的弓臂按要求需要特制的话,它的射程肯定会更远的,百步很容易就能够达到。这可是三石弓的射程,以往只有非常好的弓箭手才能达到这种射程。
第三个优点便是精度了,只要拉上弦,持弓之人只需全神贯注的瞄准就可,无需再费力去保持弓弦的激发状态。在特定危险的环境之中,或是伏击战中,这种弓箭的优势就更大了。
其四就是这弓弩作战的持续性了。一名成熟的弓箭手,连续射三四十支箭,就已经精疲力竭了。但木耒所改的这种弓箭,可随时保持待发状态,熟练之后恐怕能射百支箭。
其五便是这弓弩的安全性也是比较高的,在非危险环境时,只需拉开弓弦便可,在用的时候只要把箭放到箭槽便可马上投入应用,所以其灵活性也是非常高的。鉴于这几点,木耒所制的这种弩箭怕是战争中的另一大利器呀。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弩弓可以成为战略性的武器。弩弓可以做的特别巨大,平时常人三石弓、四石弓已是极限,但是弩弓甚至可做十石弓,一人拉不开弓弦,可三五人协作一同拉开弓弦。
若是以巨大的长矛作为箭,其射程恐怕达千步之远也有可能啊。于千步之外毙敌将领,这是对敌人何等的威慑呀。哦,当然,这个不符合周礼。
翟让还在胡思乱想中,木耒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对他说道:“师哥,可否用你的三石大弓一试?”
翟让回头看向木耒,才发现他手中拿着另一块木板,只是前后两个的豁口距离更远了一些。
“可,公子要试那便试,拿我三石弓来。” 翟让对着戎车上的御夫喊道。
然后两人一起动手,将大弓固定在木板上,但是木耒非要自己拉一次这三石弓。他用木板抵着自己的肚子,双手紧紧的拽着弓弦,使劲往后面拽。但是三石弓啊,需要一百公斤的力量,木耒即便这么使劲,离那豁口还是有七八公分的距离。
翟让要过来帮忙,帮木耒拉开弓弦,但木耒不让。然后木耒躺于地上,用脚蹬着弓臂中间的位置,然后双手猛地拉起弓弦,这可真的是把翟让给心疼死了,自己的宝贝弓箭,哪受过这种虐待。但是木耒竟然以这种方法,把那三石弓的弓弦给挂在豁口上了。
心疼之后,翟让也是看的目瞪口呆,还能这拉弓弦,这双手拉不开三石弓,但是双脚双手却可以拉的开呀。
弱不禁风的公子都能这样拉开三石弓的弓弦,若是换上普通的士卒,岂不是可用四石弓、五石弓?翟让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
以后若是打仗,阵前别人五十步射箭,我却于二百步之外射箭,这是何等的降维打击呀。若是各个射程的弓弩依次排开,这哪是打仗啊,这简直是敌兵的收割机呀。
然后木耒搭上弓箭,瞄向远处,扣动扳机,将箭射向远处,比先前的箭远了足足一倍有余。
“或有八十步罢,师哥之大弓,安于这弩机之上并不合适,弓臂过长,弓弦亦拉得过长,以致射出之箭无爆发力。若弓臂变短,弓弦也变短,同为三石之力,恐射出之箭更具冲击力,也可能射得更远。”
“公子言之有理,扳机或弓臂必须特制,若是可成,这弩机则……”翟让说着说着,就突然停了下来,他好像有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突然双膝跪在木耒面前。
“我与公子先前有约,若是公子可制妇孺之弓,我则拜公子为师。今以公子称其为弩机之物来看,则此物已成,翟让决不食言。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说完,翟让便去磕头。
在翟让刚跪下时,木耒就伸手去扶翟让了,但是他这弱鸡怎能扶的动这武夫,翟让磕头他都拉不住,一直等翟让磕完头,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师哥,勿要如此,师哥,快起来……”
“公子已为我之师,莫要再称呼我师哥。”
“先前只是玩笑之言,师哥怎可当真。”
“玩笑?师傅去询下司礼祁氏,他为证人,今起,公子便是我之师。公子若还欲称我为师哥,则随你便,我必言必称公子为师傅。师傅弟子已言毕,可起身否?”
“师哥,快起来,哦,……错……你快起来。”木耒一边语无伦次的说着,一边从地上拉起了翟让。
自木耒躺在地上,拉三石弓的时候,这里就是周围这群人的焦点,待翟让跪下拜师的时候,人群都有些骚动了。等司礼祁氏拨开人群,看到木耒和翟让时,翟让正在给木耒磕头拜师。
“翟让,你为何这般?”祁氏问道。
“我师哥……他,啊不,翟……啊不……彼……”木耒还是语无伦次。
翟让则洒脱的说道:“我刚已拜公子为师,自今起,我便是公子的弟子。祁大夫做个见证吧。”
“啥?”司礼祁氏张着大嘴,不知道该说啥。他俩人刚是要打赌来着,具体赌的啥,自己现在没搞明白。本以为,怎么也得像那个马鞍马镫一样,三五天才能有个结果的,才特么的才过了一个时辰啊,我还以为没有开始呢,tm的竟然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