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我自以为直言之人为善,不喜那言语迂回之人。”
然后翟坊也给翟让行礼道歉,此事就算这样过去了。
此后,木耒在翟坊家亲自下厨,给老师和仲让做了葱爆豆腐。
二人对这葱爆豆腐赞不绝口,尤其是那翟让,不停的在追问木耒这白玉方是何物所制。
木耒微微笑道:“师哥,你必不能猜到,此白玉方乃是菽豆所制。”
翟让听木耒说完,然后愣了一下,”菽豆?此为贱奴所食之菽豆?菽豆焉能制成如此美味之物!”
”哈哈。“翟坊笑了起来,有接着说道:“让,我先前有言,公子之志不在武功,而在于天下,你今可知否?”
”噫!若军中之人,日日能食此葱爆白玉方,复加白面馍,此等日子何其美哉。“
木耒插话道:“确实如此,只怕猪油不足用也。我还需寻一可大量制得油脂之法。唉,短期内恐难为之,再待三五年吧。”
翟坊则笑着摸着胡须,然后缓缓说道:”这制油脂之法,公子可又是有了微念?“
”是也,只是以今之物力,恐难制出,稍待几年吧。“
”公子之微念,皆可成,老夫静候佳音。“
……
木耒拜别了翟坊,回到了自己的宅邸,开始准备出门的东西。木耒又对蚕妇和惠嘱咐了一番,自己出去后该如何如何。
等他踱步到菜园,看到那几棵长得稍微旺盛的红薯,便召唤过来了惠。两人一起动手,将将藤蔓切成数十段,每段约一尺长,然后又再次插到土中。”
“公子,如此这般操作,岂便可成活?”
“是也,你只需留意浇水即可。待我走后一月余,可选数株复旺者,你当再此法插秧复种一次,而后可不必再理,唯浇水即可。
待秋季天凉之时,可稍摘些嫩叶水煮食用,其余者不可动。若摘叶为之过早,其叶有微毒,你或中毒焉。”
木耒又指着那花生说道:“若我归来太晚,此物你也当亲自收获。我去后九十至百日,其便成熟矣。
其果生于地下,你须翻土而收。新收之果,勿生食,生食易腹胀。新收之嫩果,你与大妇可煮而尝之。
其余者必晒干存放,我需要其做来年之种子,你不可贪嘴多食。”
交代完花生,木耒又指着红薯说道:“此果收获后三十日,若我还未归,此物也当由你亲自收获。
其果亦生于地下,你须翻土而收,翻土之时,务必小心,切勿破其皮。
此果实亦勿生食,生食亦易腹胀。此种作物收毕,你最好勿食,待我归来再为你烹食之。”
木耒连蒙带吓的给惠交代完,然后就只等着出发迎亲了。
过了两天,迎亲的队伍终于出发了,这次出发的场面比先前两次小了很多,在城门口前来送行的,只有宋余子和公子蒿,还有一些卿士。
这次迎亲的队伍有一千多人,其中战车百乘,军士七百多人,其他的辎重人员、礼官、乐师、工匠和奴仆等人,加在一起也有七八百人,就这样一支队伍,行进起来也有三里地那么长。
这是木耒在这个时代第一次出邢都,更是第一次出远门。
第一天,木耒他们行进了约 40 里,队伍在一个邢国的乡邑内宿营。此地的乡宰,为木耒几位准备了还算丰盛的晚饭,炖了一只羊,炖了一条狗,作为这几位大人们的晚餐。
木耒和翟让同乘一车,位于队伍靠前的位置。这个时代的破路,加上这个时代的破战车,木耒颠簸了一天就受不了了,感觉自己像要散架一样。下了戎车的木耒,走路都得扶着翟让。
在乡宰办公的乡庐内,坐着四个人。这四人是谁呢,一是上卿司空任氏的家主任罘,一名司礼官祁氏,还有便是木耒和翟让。
本来翟让是没有机会上席的,他只是一个上士的爵位,而司礼官至少也是大夫的爵位。但是翟让是国君亲自指派给木耒的护卫,又兼着木耒的武术老师,所以也便入了这个席。
“公子以前不曾出过远门?未曾受车马劳顿之苦?”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司空任氏。
那司礼官也接着说道:“公子年幼,未曾出过远门。此亦自然,只怕如此路途,我等要颠簸两月之久,公子可有苦受矣。”
“去时日行四十里,归时日行三十里。我等当早至早归,恐路上有未知之事,或会耽误几日。”司空任氏又接着话把说。
“此戎车如此颠簸,诸位如何受得?”木耒边说,边站了起来,还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木耒说完这话,那三人同时笑了起来,肯定有人心里腹诽:哼,你一个贱庶子,还受不得这点苦?都说国君之子锦衣玉食,受不得苦,没想到你一个贱庶子也受不得苦。
木耒又转身对翟让说道:“师哥,明日我且徒步试试,若还是不行,你便教我骑马。”
那司礼官则冷嘲热讽道:“公子于途中学习骑马,怕是不妥吧?马背光滑,无物可抓握,倘若跌落,该如何是好?”
木耒这才想起,这个时候的马还没有马鞍,更没有马镫。此时的马只是用来拉车驮物,就连打仗时也是车战。
而这时的骑兵,基本上是没有的,即便是有称为骑兵的,也是骑马的步兵。
要是有人说:我欲组建一支骑兵,在马上作战的军队,那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除非骑术高超的人,否则仅是骑在那光溜溜的马背上,保证自己不落下去,就已经够分神费力的了,哪还能在马上持弓射箭,挥剑持戟?这都是不可能的事。
看来,我要在这路上把这马鞍和马凳给做出来了。哎,这也是迫不得已啊,我还想让它晚点再出来呢。
“明日且说吧,实在不行,我便去学骑马。”
那翟让则说:“公子莫要耍嘴,骑术上好之人,骑上几个时辰的马,亦是累得不行。以公子毫无马技之人,策马赶路,恐更是不行。”
“师哥不必多言,我已有微念,到时且看,不出几日必成。”
司空任氏和那司礼官祁氏听完,都呵呵的笑了起来。这小子,什么也敢想,什么也敢说啊
然后几人开始吃羊肉狗肉,吃白面馍,再也不谈这个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