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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昏暗又无比宽敞的地下室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弥漫着。阵阵“唔…唔…”的声音突兀地传来,如同鬼魅的低吟。当视线从上而下俯瞰,竟发现是嘉文!她就那样无助地躺在那里,像是被世界遗弃的孤鸟。

她那纤细的手臂、脆弱的手腕、修长的大腿,还有那小巧的脚腕处,都被粗硬的绳索一圈又一圈紧紧地捆住,那绳索深深地勒进皮肤,仿佛是恶魔的枷锁。

她侧躺着蜷缩在一张简易的床垫上,那床垫单薄又粗糙,就像她此刻绝望的处境。她的眼睛被一块厚厚的布蒙住,那黑暗让她的恐惧无限放大,嘴里还被塞满了布料,那布料几乎要堵住她的喉咙,让她呼吸困难,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惊恐的颤抖。她害怕极了,不停地在床上挣扎扭动,就像溺水之人在拼命抓住最后一丝生机。身下原本还整齐洁白的床单,在她剧烈的折腾下,变得皱皱巴巴,如同被狂风肆虐过的海面,满是凌乱的褶皱。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那昏黄的灯光突然亮起,“哒哒哒…”沉重的脚步声传来,那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敲在嘉文的心上,而且那脚步声正一点点朝着嘉文的方向无情地逼近。听到这声音,嘉文更加奋力地蠕动身体,试图摆脱这即将到来的未知恐惧。

这时,来人缓缓蹲下身子,动作带着一种莫名的迟疑,然后轻轻地卸下了嘉文眼前的布。那一瞬间,光线刺痛了嘉文的眼睛,她有些晕眩,眼睛只能稀稀疏疏地睁开一条缝。当她终于看清楚来人后,眼珠子上下移动,眼中满是急切,努力地使了使眼色,示意来人拿掉自己嘴里塞着的东西。

他看着嘉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缓缓地将东西从她嘴里拿开。嘉文迫不及待地大口呼吸着空气,随后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我的嘴巴都快干死了!你到底想怎么样?都关了我一天一夜了,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可怕?知不知道你的人对我有多么的粗鲁!”

“我妈在哪?”邵多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地问道,那眼中的慌乱和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邵多,我被绳子勒的喘不过气了,可不可以帮我松开一些?”嘉文眉头弯弯,声音带着一丝娇弱,像是在撒娇般诉苦道,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邵多看着她身上因哭泣而留下的浅浅泪痕,那泪痕就像一道道刺在他心上的刀痕,顿时心软了下来。随后他伸出那双结实有力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扶正,温柔地说道:“那你要听我的话,知道了吗?”

嘉文急忙点点头,答应道:“嗯嗯…”

邵多拿出一把剪刀,剪下了嘉文手臂上的绳子,随后又把大腿上的绳子也剪开了。嘉文抬起手腕,晃了晃,带着一丝期待地说道:“这里呢??”

邵多看着她的手腕,眼中满是怜惜,但还是温柔的说道:“这里不行。稍微忍忍,待会我会给你换上布,那样就不会痛了。”

嘉文顿时不悦,皱着眉头道:“还以为你良心发现要放我走呢,既然不是,那你下来干嘛?”

邵多看着她,眼神依然平淡,说道:“嘉文你难道不会饿吗?我故意晚来的,而且这个点,你的肚子应该咕噜咕噜的叫了吧?”

嘉文心中不屑,哼,真是个单纯的冬瓜,不吃一顿又不会死。嘴上却说道:“既然是来送饭的,那饭呢?”

邵多回答道:“已经准备好了,在楼上。”说着,他不由分说地将嘉文一整个抱了起来,嘉文顿时慌乱不已,眼中满是惊恐,说道:“你又要干嘛?”

邵多看着她,语气平静地说道:“抱你到楼上去吃饭。”

“……”嘉文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嘉文被邵多抱到楼上,然后端正地坐在饭桌前,就像一个等待被伺候的公主,眼巴巴地等着邵多投喂。看着一样样菜被邵多夹到碗里,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眼中满是渴望。

这时邵多终于拿起勺子,舀起食物,轻轻地将食物喂到嘉文的嘴里。看着嘉文吃得不亦乐乎,邵多眼中满是忧伤,低声委委道:“你到底把我妈妈藏到哪了?这几天因为担心她我都不敢合眼。嘉文,求你了,我并不想伤害你,所以…告诉我好不好?”

嘉文却像没听到一样,抬起双手指了指一个菜,那姿态就好似在指使一个委曲求全的下人,说道:“还要。”

邵多眼中的希望瞬间破灭,他失落的垂下眼皮,放下碗和勺子。嘉文以为邵多不会再给她吃饭了,顿时慌张道:“怎么了???”

邵多走到她旁边,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不悦道:“你自己吃。”

……

嘉文又被带回了地下室。

之后,足足半天,邵多都在问同一个问题,那声音在地下室里不断回响,如同魔咒。

侧躺在旁边的嘉文终于受不住了,猛地坐起身来抱怨道:“邵多,你快走吧!要审问我到什么时候啊?我嘴巴子都说酸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到底要问多少遍啊,你以前不是最相信我吗?怎么能因为一件小事,就这么不安呢?”

邵多靠着墙壁,深深地低着头,那身影满是落寞,委屈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所说的奶奶,居住的地方,所在的城市,都是编造的!就连年龄…你都在撒谎,根本就是个未成年,我还对一个未成年做了…,我真的太该死了。”

听着他有些哽咽的声音,嘉文凑近,歪着头看着他,放低音量道:“你调查我了??”邵多别过头去,试图掩盖自己的情绪,嘉文继续说道:“年龄,年龄没骗你,我真的20…21了,已经成年了。”

邵多悲愤地说道:“撒谎,到底是几岁都记不清,还说没骗我。”说着,他的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那泪水里满是痛苦和悔恨。

看到他这可怜兮兮的一幕,嘉文动了动身子,然后轻轻地靠在他平放着的腿上,试图安抚道:“你放心吧,阿姨没事,她很好。”

或许陆南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几岁,从她出生开始,因为家里贫困,就一直都是个被送来送去的孩子。就这么个没人疼的孩子,又有谁愿意记住她的全部呢。

夜里。

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轰隆!轰隆!”阵阵雷声如史前巨兽的怒吼般传来,在天地间肆虐,紧接着一辆辆警车拉着刺耳的警笛,如同离弦之箭般从大街小巷极速穿过。警灯闪烁,那红蓝相间的光在雨幕中勉强撕开一道道光影,它们朝着城市边缘一处偏僻的小河边疾驰而去。

到达目的地后,警察们迅速行动,熟练地封锁现场,拉起警戒线。他们穿着厚重的雨衣,在雨水中穿梭忙碌,那雨衣的颜色在黑暗和雨幕的交织下显得模糊不清,远远看去,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每个人都神情严肃,眼神专注地在各自的区域展开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线索的角落。

放眼望去,小河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橡树,它们紧密地挨在一起,像是一群沉默的守护者,在夜色和雨水中更显阴森。天色黑得如同浓墨,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借助微弱的灯光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在这条似乎没有尽头的小河边,竟赫然躺着一名女尸!那尸体静静地趴在岸边,被河水浸湿,周围的泥沙也被染成了暗色,仿佛一幅恐怖的画卷。

离奇的是,报警人至今尚未查明身份。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某些警员便默默下了定论,认为报警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这种猜测在警员之间悄然蔓延,给案件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色彩。

这时,丰 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雨水顺着他的帽檐不断流下。他来到同行的好友张玉清身边,大声说道:“死者为女性,年龄大概在45 - 50岁之间,死因是窒息,溺水应该是死后才发生的,而且她身上各个地方都有浅浅的淤青……”他一边说着,一边抬高手臂,指向山顶方向,雨水溅落在他的手上,“大概是从那,顺着水流冲下来的,所以,身上的伤是被石头撞击后留下的。”

张玉清皱着眉头,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他大声对着丰喊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雨声太大了。”他的声音被风雨声无情地淹没,只能看到他的嘴巴在不断张合。

丰不爽地咬咬牙,心中有些懊恼这糟糕的天气,他也对着张玉清大吼道:“没事!!”那声音带着一丝烦躁。

这时,身后身材娇小的麦芽龙踮起脚尖,努力够到丰的肩膀,然后用力点了点,扯着嗓子吼道:“哥,你说的对,我也这么认为,那我们现在上山吗??!”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期待的光芒,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展开调查。

丰转头望去,看着麦芽龙那充满热情的眼神,无奈地摇摇头,大声回答道:“明早再从山上开始查吧,这会去已经晚了,这么大的雨,证据早就被冲干净了。”

说着她还低头看了看她的脚下,想道:「吓人!还以为麦芽龙变矮了,原来是我站在了石头上。」

“好吧…”麦芽龙听后,有些失落,她垂下眼眸,就像一只被抢走了玩具的小狗,那原本兴奋的神情被沮丧所取代。

他们站在雨中,望着那具女尸和黑暗的山峦,案件的迷雾在这雨夜中愈发浓重。

在回局里的路途之中,雨像是被谁打翻了水缸一般,越下越大,那密集的雨幕重重地砸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这无尽的水幕之中。路边的山体也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不再安稳,时不时有石子松动掉落,砸在路面上,发出令人心惊的砰砰声,溅起的泥水四处飞散。

害怕遭遇意外的他们三人,不得不放慢了行车的速度,如同一只缓慢爬行的蜗牛一般,慢悠悠地在这糟糕的路况中前行。驾车的张玉清眉头微皱,眼神不时扫向窗外,观察着周围的路况。他的目光偶然间落到了后视镜上,镜中的麦芽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些许恐惧。张玉清心中一动,便开口说道:“龙龙,你冷吗?要是冷的话,你左边的那个行李箱里面有外套,拿出来穿着,别冻着了。”

听到张玉清的话,龙龙赶紧凑上前去,脑袋从层层包裹中探了出来,说道:“谢谢你玉清哥,但我不是冷,是害怕啊!你看这周围,阴森森的,一片黑漆漆的,感觉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呢,真是恐怖死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安地看向车窗外面,那黑暗仿佛有着吞噬一切的力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丰,正盘着手,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听到龙龙的话后,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定地说道:“小龙你胆子这么小,到底是怎么进入我们命案侦探组的?”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在这个小组里,大家都知道“命案侦探”这个名号,那是一种比较通俗形象的叫法,重点突出了他们的工作核心——侦破命案(凶杀案),他们就如同那些传说中的侦探一样,在每一个犯罪现场寻找蛛丝马迹,只为揭开那隐藏在重重迷雾后的真相。

龙龙眨巴眨巴眼睛,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跟了你们至少已经半年了,在这半年里,你们对我可好了,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中,都特别照顾我。所以我觉得你们是可以信任的人,那我就告诉你们原因吧。”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其实啊,我爷爷是局长,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从小就特别崇拜像你们这样的侦探,可以亲自到现场去勘查,去寻找线索,那感觉就像是超级英雄一样。我知道我自己胆子小,还很笨,在其他方面可能没什么优势。但是爷爷说了,因为我的特殊身份,只要有我在,你们这个组的危险就会降低百分之五十呢!这样一来,凶手就很难怀疑到我们组,我们面临的危险也就免除了不少。”龙龙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张玉清和丰听完,无奈地相视一笑,然后笑出了声。丰接着说道:“你还真会贬低自己啊,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只不过一直没说罢了。不过,你这小家伙还挺能藏的呢,不过还是没逃过我们的眼睛啊。”

龙龙听到这话,顿时失落了,“啊!”了一声,然后说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啊,我还以为我藏得很好呢。不过你们不愧是我的师傅们,真是厉害!我以后可得好好向你们学习。”她的眼神里虽然有一丝失落,但更多的是对张玉清和丰的敬佩。

……

在这黑暗幽深的山里,一种诡异的氛围如同黏稠的雾气般弥漫着。那辆警车,正拖着一具女尸缓缓向前,宛如来自地狱的使者在执行着某种不可告人的使命。车内的人,看着身旁的尸体,表情各异,他们的眼神中藏着紧张、恐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车的速度不快不慢,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又像是在等待着命运的裁决。隧道口那微弱的光线,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就在车快要接近它的时候,山顶上一块巨石像是被唤醒的恶魔,挣脱了山体的束缚,裹挟着无尽的力量滚滚滑落。它带着死亡的呼啸,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朝着那辆车直直砸去。

“碰!!!!”

一声巨响,仿若世界末日来临的丧钟。这声巨响震耳欲聋,在隧道中来回激荡,像是无数冤魂在齐声呐喊。

那辆警车被巨石砸中后,车身如脆弱的蛋壳般凹陷、扭曲。车窗玻璃碎成无数锋利的碎片,如冰雨般洒落在车内。车头部分几乎被巨石压成了一块废铁,零件散落一地,有的还在冒着刺鼻的黑烟。车内的人有的被碎玻璃划得满脸鲜血,伤口狰狞,像是恶魔的爪痕;有的被变形的座椅和杂物紧紧卡住,痛苦地挣扎着,每动一下都伴随着骨骼的剧痛;还有的已被巨石直接砸中,身体软绵绵地瘫在那里,生命的气息在迅速消逝。那具女尸也在冲击下变得更加恐怖,肢体扭曲得不成样子,仿佛在与死亡共舞。整个场面宛如一幅惨烈的地狱画卷,死亡与绝望交织其中。

在车队的后边,那些驾驶车的人们正沉浸在雨夜行车的单调氛围中,思绪或许还在游离于这湿漉漉的世界之外。然而,那突如其来的“碰!!!”的巨响,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们的心头,瞬间惊得他们魂飞魄散。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仿佛死神的镰刀已经擦着他们的咽喉划过。

在这极度的惊恐之下,他们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下意识地、近乎疯狂地猛踩下刹车。车轮与湿漉漉的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车身像是狂风中的一片树叶般剧烈晃动起来。车内的人们也跟着东倒西歪,有的撞在了车门上,有的脑袋磕到了前方的座椅靠背,各种物品在车内四处乱飞,一片狼藉。

不过,幸运女神在这一刻似乎并未完全抛弃他们。由于这恼人的雨天,大家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车速,开得比较缓慢。也正因如此,这场变故并未给他们带来实质性的伤害,否则,这又将是一轮灭顶之灾,在这黑暗的雨夜中掀起更为惨烈的血雨腥风。

而在车队最后边的那三个人,他们的车速是最慢的。那声巨响如同天边炸开的闷雷传入他们耳中,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让他们瞬间愣住。他们只知道前方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但具体是什么,他们一无所知。

雨刷有节奏地摆动着,前方的道路在模糊与清晰间交替。就在这时,他们忽然看到前方有一辆警车赫然停在路中间,警灯闪烁着,在雨幕中折射出一种令人不安的光晕。他们立刻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严重的事故,没有丝毫犹豫,急忙将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冲了下去。

雨滴纷纷扬扬地洒落,打在他们身上,却丝毫无法冷却他们急切想要知道前方情况的热情。他们快步穿过一辆辆警车,那些警车像是沉默的卫士,在雨中坚守着事故现场。周围是围成一团的警员们,他们神色严肃,有的在低声交流,有的在紧张地忙碌着。

这三人好不容易挤过人群,映入眼帘的是那辆被巨石碾压得不成样子的车,鲜血,那刺目的鲜血从车的各个缝隙中渗出,在车下汇聚成一滩又一滩的血泊。血泊中漂浮着零零碎碎的残渣,有肉块、有毛发,还有不知名的组织,它们与玻璃碎片、金属碎屑混在一起,宛如来自地狱的浓汤。一只断手从破碎的车窗中耷拉出来,手指还在微微抽搐,仿佛在诉说着临死前的痛苦。车内的座椅被鲜血浸透,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那是生命消逝的颜色。周围的地面上,溅落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像是恶魔随意泼洒的颜料,勾勒出一幅惨绝人寰的画面。

张玉清是第一个看到这血腥场面全貌的,他的瞳孔急剧收缩,一股强烈的不适感涌上心头。只觉眼皮子跳的翻江倒海,他颤抖着抬起手,迅速挡住了丰的视线,丰感受到了张玉清的动作,他转过头,看到了张玉清眼中的不忍与担忧。

他瞬间明白了,顺着张玉清的意思,也急忙伸出手,轻轻地遮住了年龄最小的龙龙的眼睛。不想让那血腥的场景在龙龙幼小的心灵中留下无法磨灭的阴影。龙龙在两人的身后,嘴里嘟囔着,想要知道前面到底怎么了,那稚嫩的声音在这沉重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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