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压根未料到,要带着一位年近古稀的长者直接跃入天上人间的挑战。结果,只能无奈地驾车带萧和尚至砂锅居,匆匆享用炖吊子、九转大肠和砂锅白肉,草草了事。萧和尚虽满腹牢骚:“天上人间的分店何时卖起猪下水了?”但仍不妨碍他狼吞虎咽。我见菜肴消失速度惊人,再加菜,九个芝麻火烧,依旧仅够萧和尚一己之需。
孙胖子嘴硬心软:“有得吃就吃,不用掏腰包……”话语间透出无奈,非因钱,而是心系他事。他与我对视,意在糊弄走萧和尚后,再前往天上人间。
未料萧和尚如顽石般黏人,直至夜深。我们无奈放弃夜生活计划,清晨前将他送回民调局。伴随东方微曦,我们才返回宿舍,草草安眠。
屡次如此,每当我们意图溜出民调局,萧和尚总在门口守候。我们逐渐习惯,再见他,便直奔砂锅居,此地成了我们的秘密据点。
日久见人心,不想萧和尚与孙胖子竟相处融洽,前嫌尽弃。某次醉后,俩人欲结良缘,还硬拉我入伙,戏称我为“三弟”。
瞬间,我哭笑不得,忙将孙胖子拉开:“大圣,与你结拜,不就是我爷爷同辈?这让我情何以堪?”
将孙胖子送至卫生间,待其呕吐清醒些许,返回餐桌,却被一品牌装扮的中年男子截住。他认出了烂醉如泥的孙大圣:“大圣,可是你?”
“喝多了吧?连我都不认得了?”男子轻拍孙胖子肩膀:“我是苏建军,上月老三婚礼我们还见过。不记得了?前些日子还联络过你,你似是去了铁岭,约好回来找我……”
孙胖子曾涉无间道,对名字等词汇敏感异常:“建军……容我片刻。”言罢,又摇摇晃晃返回卫生间。三分钟后复返,酒气未散,醉态已消。
“建军,此君颇感眼熟。”孙胖子故作姿态地与他握手。苏建军投来一眼,向我道:“兄台,与大圣有私事相商,稍待。”
我领会地点头:“你们请,大圣,我同老萧在那厢恭候。”孙胖子狡黠一笑:“账单先劳驾,我片刻即至。”
两人交谈甚短,未几,我返座与萧和尚交谈未酣,孙胖子已笑吟吟归来。萧和尚酒后语乱:“胖子,何喜之有?”孙胖子轻笑一声:“老萧,好事与你共襄。”
萧和尚醉眼朦胧:“何事?哥俩岂会记我这糟老头?”我心中不快,遂纠正:“老萧,休将我牵涉,大圣所谈,我亦未曾耳闻。”
孙胖子嚼着腰花,漫不经心地说:“且听分晓。那位仁兄,乃香港巨贾之内地助手,其主近日似乎遭邪,家中频现异象。无论港陆,诸事不顺,建楼倾覆,购股公司即破产,澳门一赌,独输全场,成他人之‘明灯’,反向下注,必赢无疑。”
萧和尚眼神锐利,嘴角微勾:“他寻觅高人?香港高人如云,我昔日供职特办,识得几位大家,纵使他们已逝,难道无传人后人?”
孙胖子挥手断然:“港地名人尽出,风水术士,名噪一时或默默无闻,各式人等,逐一排查,却无人能窥见端倪。无奈之举,只得内地寻贤,图个解决之道。此番友人知我交游广泛,欲借我力,寻觅几位高人。那边承诺,事成之后,重金不惜。笑话,我自身几近大师。老萧,你此行亦与此缘分匪浅,意下如何?算你一份。”
萧和尚眼神深邃,若有所思,孙胖子焦急催促:“老萧,那边焦急待命,给个痛快话!若你不去,我自会与辣子前往,勿要心生羡慕。”
萧和尚心中权衡,终于开口:“前往可以,但先说清楚,如何分账?”
孙胖子一笑露齿:“放心,三家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