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夏闻言就瞪向江老头。
“不是,老头!怎么哪哪都有你啊?”
江老头觉得自己好冤枉啊!
他怎么了啊他??
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老大,你给我说清楚,啥事啊?我当年跟老……跟如许吵架?我们吵什么了啊?”
江爸爸头疼:“爸!你怎么就忘记了呢?那年如许犯病,说话不好听,差点把妈气昏过去,你动手了,还说……你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生第二个孩子,你当时说,如果不是第二个孩子的出现,妈也不会身体不好……”
江老头:……
他说过这种话?他怎么不记得了?
江爸爸小声哔哔:“你气性上头的时候,什么难听的话你没说过啊。”
被自己儿子揭短,江老头的脸色就很不好看。
比他脸色更差的姜妈突然就捂着嘴哭起来。
是替自己那个短命的丈夫不值!!
二夏心里也不舒服。
试想一下,一个男人,知道自己身世十几年,好不容易在自己后代出生的时候鼓足勇气去寻找一下自己的亲生父母。
结果却听到了父亲口中说出那样残忍的话——恨不得你从来就没有出生过!
在养父母家里过得不好。
亲生父母又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出生过。
这种情况下,谁会乐意认亲啊?
给自己添堵吗?
二夏伸手轻轻拍姜妈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这个女人虽然躺了八年,对自己丈夫的感情却一如昨日。
她抓住二夏的手腕道:“你爸,回来之后,就说,就当自己是国家生养的,祖国,就是他的爸妈!
他,是祖国的孩子!
那之后……再没有提过要,找父母的,事情。
他,出事的时候,我,我着急,我摔了一下……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年!”
“对不起!”
姜妈的话让二夏心里闹腾得很。
“你说这个干嘛呢?跟我道歉干嘛呢?又不是你造成的这一切。”二夏一边说,眼刀子就往江老头身上刮。
江老头:……
我咋知道啊!我要是知道…… 我……我……
江老头愧疚死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当年居然去找过他。
他寻思了一会儿也想起来了,当年的确有这么一件事情。
吵架的地方还是老洋房的院子里。
他嗓门大,生气的时候吼得附近的狗都不敢出声。
可是他哪里知道,那些话,居然被亲生儿子听见了呢?
他明明骂的是那个西贝货,又不是……又不是……江老头心虚极了。
江妈妈现在也不打圆场了,她跟江晚意都偷偷抹眼泪呢。
姜妈能够放得下母亲这样的身份去对一个孩子道歉,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八年前的事故,肯定能够带着孩子生活得很好。
就算没有男人在身边,她也会有本事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的。
可是……哎,天意弄人啊。
江妈妈挤开挡在前面的江老头,带着江晚意走到姜妈病床前。
“弟妹,我是二夏亲伯母,我叫许相宜,这是我的闺女江晚意。她比二夏大两岁。”
“以前是我们不好,是我们来晚了,可是从今以后,二夏跟你,不再是孤单单的了,我们都会在,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我们都会陪着你们。”
都说女性才能共情女性,一个善良的母亲,自然也会理解另外一个母亲。
姜妈缓缓点头,声音嘶哑的道谢:“谢谢。”
姜妈又看向二夏,急切地问道:“你爸爸,他在哪里?他的坟……在哪里?”
“这件事情咱们以后再说行吗?现在你要不要听一听比较高兴的事情?”二夏可不会顺着姜妈的话头去说。
这么大好的日子,实在没必要哭哭啼啼的。
姜妈一时语塞。
她这几年虽然昏迷,却也能够听见声音的,二夏偶尔会在她的病床前唠嗑,说说话,她都听进去了。
所以一睁眼,十岁的小闺女变成了十八岁的大姑娘,她接受得了。
闺女大了,主意正,她听她的。
“你说。”
二夏拉过谢薄江:“这是我男朋友,谢薄江,你能住疗养院,还是他找的门路。”
要钱,二夏有,但是她没有门路。
这种堪比私家疗养院的地方,把二夏卖了都找不到。
但是有谢薄江,事情就显得格外容易。
姜妈愣住。
睡了一觉醒来,闺女从十岁变成十八岁,还有个男朋友了!!!
这让她怎么接受?
二夏笑嘻嘻:“我这一次高考,镇南市的市状元,厉害吧?”
一直没走,跟过来的老班哼哼唧唧:“你要是最后那道题目不空着,省状元,全国状元都是你的!”
“老班,你就想美事吧,你当这个国家的人傻呀?我跟你说,天才大把都是,我可不是天才,我是努力那一挂的!”
老班还是哼:“天才都不用高考,直接有录取途径,你们这些要考学的,多一分,就多一点机会,你,气死我了,真的气死我了!”
二夏掏耳朵,“这种机会,留给别人吧,我挺满意的。”
考那么高干嘛呢?
当靶子吗?
“你啊你啊!”老班是恨铁不成钢。
姜妈却有别的思量。
“妈,你虽然已经醒了,但是我这边的原定计划还要施行的。”
“嗯?”姜妈不解。
“带你去京城啊,不然你不会想让我一个人去京城吧?”
姜妈摇头,她不想再拖累闺女了。
“好了,你才醒来,这事我也不着急,回头咱们慢慢说,你看行么?”二夏不愿意姜妈开口,只能先行一步堵住她的话头。
江妈妈一看也说:“弟妹,听二夏的,这孩子这么多年又能照顾你,又能保持成绩,证明这些事情她搞得定,你要拒绝她了,这不是伤了孩子的心么?”
姜妈老实了,不拒绝,只是点点头。
二夏提出让其他人先走,她留在疗养院陪姜妈。
至于别的事情,等过几天再说。
谢薄江蹲在病床边:“我陪你。”
“行,廖科长不是说要找记者么?你去跟他说一声,我答应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