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一阵子,孜辛终于感觉到身上的汗水渐渐消散,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整个人总算缓过劲来了。
孜辛伸开手,掌心是一块儿已经开始融化变软的冰袋收回空间,然后迅速换上一块崭新的冰袋。她轻轻抚摸着手里那柔软而冰凉的袋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想要购买一台冰箱的冲动。
虽然按照目前这样的购买方式,持续不断地购入冰袋并非不可行,但每次都要花费三文钱来换取仅仅能维持不到二十分钟的清凉,实在让孜辛觉得有些过于浪费了。
若是家中拥有一台冰箱,这些冰袋便能够循环使用,既节省了开支又避免了不必要的资源消耗。
正当孜辛沉浸在对冰箱的畅想之中时,步辇缓缓地停了下来。
只见嬷嬷恭敬地站立在外面,轻声对着孜辛说道:“王妃,此处已到达,可以换乘马车继续前行了。”原来,这步辇之上罩着一层轻薄的纱帘,既能有效地阻挡强烈的阳光直射,又不会妨碍微风的吹拂,因此坐在其中依旧感到十分凉爽宜人。
听到嬷嬷的话语后,孜辛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并应声道:“好。”接着,她干脆利落地从步辇上走来,径直迈向旁边等候多时的马车。
不过看着正面前跪着一名女子正充当着登上马车的踏脚凳,孜辛衡量了一下高度,并没有像其他一些权贵那样毫不留情地踩踏上去,而是轻巧地避开了她。
绕道另一边,抓着车沿上了马车,因为在孜辛看来,无论男女,每个人都应该得到平等对待和尊重,不应随意践踏他人的尊严。
哼何更何况也不算太高,爬的上来就是了。
“王妃,请您马车中稍作歇息片刻,咱们此次将要前往的乃是行宫呢,路途相较而言会略微遥远一些。”嬷嬷面带微笑地说道,态度乖巧顺从、哪怕明知道已经进了马车的孜辛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还是维持着笑容。
心中对于孜辛是真的感觉很顺眼啊。这位王妃当真是极为配合,毫无半分刁难之意,也难怪那些曾在大使馆侍奉过的下人们皆言,最为好伺候的便是这两位主子啦。
至于那男侍从们嘛,则是从未被使用过。不论是尊贵的王妃,亦或是威严的王爷,竟连一次传唤都未曾有过。
而女侍从们可就相对辛苦了些,她们大多都被派遣至外头去做各种繁重的工作。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但凡能够近身伺候这二位主子的侍从,无一不是他们自己的心腹之人。
然而,眼下正值酷热难耐的盛夏时节,白日里骄阳似火,热浪滚滚。
所以,他们通常都会等到傍晚时分,暑气稍稍散去之后,才偶尔会从房间里面出来散散步。
因此大多数时间里,他们都是安安静静地待在房内,对于外界的种种环境变化似乎全然漠不关心。甚至就连某些下人们所反馈回来的情况,听起来都令旁人艳羡不已呢!
“行,你看着走就行。”孜辛随口应道,他确实并未想太多。
要知道,那些潜藏于暗处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只要自己稍有异动,或者被什么人带走、带往何处,他们可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再者说,既然这几人的出现连暗处的暗卫都未加以阻拦,那想必是不会有什么危险和问题的。
孜辛悠然地靠坐在马车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别样的感受。说来也怪,这竟是他这段时间外出以来首次乘坐这种木头制成的马车。算起来已经有数日未曾与它相见,此刻重逢,竟让孜辛生出了些许想念之情。
虽然来的路上被这种小小的木头马车折腾的够呛,两个多月都没能好好伸腿儿睡个好觉。
她现在还能饶有兴致地打量起马车内的装饰来。
只见这些布置称得上是相当简陋,不过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竹编而已。
然而,本来孜辛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依旧慵懒地斜倚着车身。只是随着她视线的移动,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牢牢锁定在那张木桌上放置的一只小巧杯子之上。
方才初见这物件时,只觉着平平无奇、普普通通,并无甚特别之处。
然而待孜辛定睛细瞧其上所刻之花纹后,心中不由得一惊,只见她赶忙端坐好身子,伸手轻轻拿起放置于桌上的那只竹杯。
此杯之上的花纹甚是罕见,细细端详之下,竟与记忆深处的某类竹子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众所周知,竹子浑身皆是宝。其不同部位在中医领域皆可派上用场,或用以入药,或用于编织,亦或是作为食材享用。其中较为常见的成品药材——鲜竹沥当中,便有着竹子的一份功劳。
只是眼前的这只杯子却有所不同,其独特之处恰恰体现在那神秘的花纹之上。
通常而言,多数竹子的生长速度堪称迅猛异常,往往只需短短一夜时间,便能噌噌地冒出许多新枝嫩芽。但眼下所见的这种竹子则大相径庭,不仅外形独具特色,就连入药的方式也与众不同。
如此珍稀难得的药材,居然被制成了一只杯子!这简直就是对宝物的肆意糟蹋,暴殄天物啊!
孜辛将这杯子紧紧握在手中,反复来回翻看,越看越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咬牙切齿地痛斥一番:真是个有眼无珠、不识货的家伙!
就在这时,一声呼唤忽然传入耳中:“王妃,可以下马车了,咱们已经抵达目的地啦。”孜辛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研究着手中的杯子,就连周遭的炎热都浑然不觉,猛然间听到有人叫唤自己,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未能立刻回过神儿来。
只见那嬷嬷静静地站立在马车之外,微微躬身,轻声地向着马车里的孜辛开口说道:“王妃,咱们到地方啦!” 阳光洒落在嬷嬷那张略显沧桑的面庞之上,但令人惊奇的是,她的额头竟是不见一滴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