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身面对曲红梅,都不敢轻易招惹,张胜利就更不敢了。
他还要返城,可不能节外生枝。
“是红梅啊,你来找我,有事儿?”
张胜利问了一句,并没有过去开门。
也幸好,现在知青点就剩他一个人,所以进屋以后,他总是习惯性插上门闩。
不然让曲红梅进屋来,传出去,可好说不好听。
“胜利,你折腾了一天,估计也累坏了。”
“你开开门,我进去给你做饭,顺便给你收拾收拾屋。”
“现在知青点就剩你一个大男人,这些事儿,你肯定干不好。”
曲红梅还在外面敲门。
听上去,声声急促。
张胜利就更不敢给她开门了。
现在天都黑了,一旦开门,孤男寡女,没事儿也被说成是有事儿了。
“红梅,我自己的事儿,自己会干,就不劳烦你了。”
“再说,你是个姑娘,晚上敲男人的房门,传出去不好吧?”
“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不会留在农村,会回京城去。”
“所以,咱们两个之间不可能。”
“你还是赶紧走吧,不然让你爹知道,又要来找我麻烦。”
张胜利苦口婆心的劝。
曲红梅像是魔怔了一样,一直在外面敲门不走。
最后,张胜利说累了,索性也就不理她,自顾自的吃饭,洗漱,然后熄灯上床。
过了好半天,门外的曲红梅,确定张胜利不给她开门,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躺在床上的张胜利,这才松了口气。
“这姑娘,是吃错药了吗?”
其实,在前身明确的表态以后,曲红梅的家里嫌闺女丢人,就把她狠狠打了一顿。
从那以后,曲红梅就再没找过前身。
今儿这是怎么了?
张胜利百思不得其解。
摇摇头,他也没再多想,就沉沉睡了过去。
而曲红梅,则一路踩着崎岖的土路,回了家。
一进院子,就有一道威严的声音,呵斥道:“这么晚了,你擦胭脂抹粉,去哪儿了?”
曲红梅顿时吓了一跳。
这是她爹的声音。
想起因为去找张胜利告白,被她爹打的三天下不来床,曲红梅就吓的浑身打哆嗦。
“我……我没去哪儿……”
这声音,心虚的要命。
“放屁!”曲老爹抓着棍子,从黑影里走出来,站在曲春梅面前。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要是再犯贱,去找那个城里的小白脸,我就打断你的腿?!”
他声音森森,就像是下一秒,他就要付诸行动一样。
曲春梅可不想被她爹打断腿,闻言立刻嚷嚷道:“爹,爹,你听我说。”
“上次你不是说,我让你丢人现眼了吗?”
“这次我想了个办法,肯定能让张胜利娶我。”
“咱们让他当上门女婿,生了孩子姓曲,面子不就找回来了吗?”
她生怕说慢了,腿就要被打断。
所以,这番话,她说的又快又急。
曲老爹冷哼了一声,不过,到底没有拿棍子打人。
“进屋说。”
说完,他转身,抓着棍子进了屋里。
曲红梅没办法,只好跟在后面。
进屋后,曲老爹把棍子往曲红梅面前一扔,然后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老实说。”
“要是说不明白,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曲红梅吓的打了个寒颤,连忙把法子木跟她说的那些话,又跟她爹说了一遍。
“爹,春梅还有春妮,都能跟知青办酒席,凭什么我不能?”
“我就不信,那法子木和棒梗是自愿的。”
“既然她们能成,那我也能。”
她也是看准这一点,所以才去找张胜利的。
可惜,张胜利打死不开门,她无功而返。
曲老爹顿时陷入深思。
自家闺女不争气,看上城里的小白脸,还被人家当众回绝,成了远近闻名的笑话。
当初,他把闺女打了个半死。
可有什么用?
该丢人还是照样丢人。
如今,闺女说起法子木和棒梗办酒席,他也动了心思。
反正闺女够丢人的了,还不如,也学村长家,用一样的办法,拿下张胜利。
这样也就没人再笑话他家。
到时候,让闺女也嫁进城里,过城里人的生活。
“你这样送上门,那小白脸怎么说?”
他严肃着脸问了一句。
曲红梅有些委屈:“他没给开门,也不搭理我。”
枉费她还挺喜欢对方,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
曲老爹一听这话,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着闺女的鼻子:“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行了,你别给我去丢人现眼了。”
“这事儿我来办。”
张胜利想返城,当然要躲着闺女。
所以,明的不行,只能来暗的。
“哦。”曲红梅不敢反驳,只能答应一声。
至于她爹要怎么办,她还真不敢问。
第二天,张胜利睡到日上三竿,才去找了孙六指,跟着对方,学习医术。
对于他这么晚来,孙六指也习惯了。
只是见了他,挤眉弄眼。
“胜利啊,曲老年去了你那一趟,回来就说去走闺女家。”
“我正好碰见,他抱着用破衣服包的东西,鼓鼓囊囊的。”
“那不会就是他那罐子吧?”
“你这是让他去哪儿了?”
事情没几个人知道,所以,村民没有怀疑,孙六指却心有怀疑。
他很好奇。
所以见了张胜利,就忍不住先问这个问题。
张胜利却并不想说实话。
于是就推脱说:“谁知道呢。”
“年大叔出门,跟我可没关系。”
“不过,他应该就是去闺女家了吧?”
“要不然,他能去哪儿?”
孙六指一想也是,村里人,除了走亲,能去哪儿?
除非是进城。
不过进城要扣工分,一般没特殊的事情,也没人舍得进城。
于是他也就不再追问了。
“行吧,不管他。”
他拿起自制的药箱,说:“咱们干咱们的。”
“曲光宗来说,他家老太太这几天不舒服,让过去看看。”
曲光宗?
张胜利一时间,没想起这究竟是谁。
虽然他下乡有五六年,可村里人,相互之间,都是称呼小名,大名少有人提起。
所以,孙六指说了这个大名,他感觉很陌生。
直到,他跟孙六指,越走越心惊。
“师父,你说的曲光宗,不会曲红梅她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