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竟上前凑了几分,脸上带着一丝轻佻的笑,又接着说道,
“早就听闻二表妹的才女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百里清迩睫毛轻闪,掩下心里的厌恶,依旧天真地回道,“史公子说笑了,府里几个姐妹里,大姐姐才是才情相貌最出众的,
她的身份也是所有兄弟姐妹中最高贵的,
她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女,外祖家又军功累累,大伯父和祖母又疼爱她,我都羡慕她。”
说着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史耀辉接着说道,“听说大姐姐生母的嫁妆更是丰厚,当初可是十里红妆,大姐姐刚回京,就交给她打理了,
日后大姐姐出嫁可以全部带走,府里和祖母,还有她舅舅家肯定都还会再给她准备,
前两日入宫,宫里的娘娘还单独给了她赏赐,就连皇后娘娘都单独召见了她,可见大姐姐多招人喜欢,
哎,也不知道这以后谁会这么有福气能娶到大姐姐,这荣华富贵可就稳了。”
百里清迩说完,才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有些歉意,“瞧我,没轻没重的,什么都说,史公子可不要介意。”
史耀辉整个人都沉浸在娶了清虞后能带来的巨大好处中,
百里清迩又喊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哦,二表妹,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那史公子慢走。”百里清迩甜甜一笑,对着他福了福身,
等他走远,不远处守着的夏荷才走过来,“小姐,奴婢看了,方才的事,没人看见。”
“知道了,看来母亲查到的消息不假,这史耀辉确实是个品行不端的烂人,找人盯着他,他要是想做什么,就帮他一把。”
百里清迩头也没抬,继续练琴,
花园里这个位置,平时就没什么人经过,她平日就会来这里练琴,
没想到今日把史耀辉这个蠢货吸引来了,正好实际观察一下,果然没让她失望。
夏荷低声应下,“是,小姐。”
躲在不远处一簇花丛里的百里景潞吓得浑身哆嗦,他今日课业没跟上,又在课堂上打瞌睡,被先生罚站了。
他怕回来又要被姨娘骂,就想找个地方躲躲清净,
就来了这个角落,将书本打开盖在了脸上,想闭上眼睛睡一觉,再回去老老实实认错挨骂,
没想到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听见一阵琴声,爬起身才发现是二姐,
若是直接出去,二姐肯定会误会什么,就想继续躺下,等二姐走了再起来离开。
可没多久大伯母的侄子也来了,二姐还故意在他面前说大姐的事,
她难道不知道这个史公子对大姐不尊重被踹过吗?
她还让夏荷盯他,还想帮他,帮他做什么,难道是要害大姐吗?
百里景潞越想越害怕,他应该怎么办,大姐是好人,他不希望大姐有事,可若是告诉大姐,二姐知道了会不会对他做什么?
母亲肯定也会为难姨娘的,他到底该怎么办?
他就那样无助地躺在花丛里,心里闪过从小到大的一幅幅画面,等到百里清迩离开他还躺在那里,
一直到天已经黑透,月亮和星星爬满了星空,他才爬起身,捡起地上的书本,慢慢回到了自己院子里。
百里景潞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挣扎了一整晚,
第二日又起晚了,念书时再次打了瞌睡,也再次被先生斥责,回去的路上整个人沮丧地低垂着头,无精打采。
“六弟。”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百里景潞抬起头,就看到大姐和七妹并肩走在一起,正对着他微笑。
“大姐,七妹。”景潞眼神有些闪躲,不知道如何面对。
清柒关心道,“六哥,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有,我还有课业,我先走了。”景潞说完又快速低下头,准备离开,可内心再次挣扎,迟迟迈不出脚步。
“六弟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清虞平和的声音再次传到他耳中。
景潞纠结半晌,才缓缓抬起头,朝周围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才慢慢张口,“大姐,我昨日看见…二姐和史公子谈论起你…
史公子他最近跟我们一起念书,我总觉得他有些纨绔,之前还被你打过…今日他又没去念书,”
景潞说的磕磕绊绊,有些没头没尾的,
清柒听的一头雾水,“六哥,你是想说什么?”
“我知道了,多谢六弟,你看上去没有歇息好,快回去吧,”可清虞却听懂了,她对着景潞浅浅一笑。
景潞说完,感觉心里轻松多了,对着清虞姐妹拱了拱手,“那大姐,七妹,我先回去了。”
清柒不解的问,“姐姐,六哥他是什么意思?二姐居然和史耀辉谈论你,那个史耀辉就是个轻浮的登徒子,难不成她想打什么坏主意?”
清虞莞尔一笑,“七妹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昨日柱子就已经告诉过她了,看见史耀辉去了花园,还和二妹说了话,只是隔得远,没听清,没想到也被六弟撞见了。
清虞和清柒分开回到熙和院,语默就拿了两封书信进来,“小姐,公良先生和胭华阁传来的信。”
“写的什么?”清虞正在净手,就让语默直接念。
语默打开看了一下说道,“公良先生说,查到先夫人身边有个叫喜儿的丫鬟,她现在应该是生活在青岩县一带,距离有些远,已经派人去找了。”
说着又打开另一封,“这个是福禄写的,时妈妈在庄子里,大夫人身边的人去找过她,庄子里没人敢使唤她干活,而且私房不少,每日大鱼大肉的。
那个刘婶一家,看上去倒是没什么问题。”
慧心在一旁拨算盘,闻言出声道,“刘婶平日里除了爱打听小姐的事,也没有去过谁的院子,
那个阿苕倒是趁小姐不在,往红湘院去过,回来后就经常发呆。”
清虞接过巧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手,走到桌边坐下,缓缓开口,“语默,你传信回去,让福禄继续盯着。
院里的阿苕和刘婶也继续盯着,各房的也得多留意。”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