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苹胡乱的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嘴角的血渍,对着清虞继续控诉,
“就是因为你我才被打的,我当时哭求了,我说不是百里清珊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可你们没人信,我恨你们,所以我要你身败名裂,
呵呵,我也想看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跌落在泥地里,和我这个贱丫头有什么分别?”
“好啊,本侯竟然不知道好吃好喝的养着你,反而让你生了恨,做出这丧心病狂的事,”
百里正弘铁青着脸,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腮帮子上的肌肉鼓起明显的硬块,双眉倒竖,被气得微微发抖。
“是,我恨,我就是不想让你们好过,那个何姨娘也是,她仗着怀孕就故意打我,那我就要打掉她的孩子,看她还怎么得意?
我也告诉你,确实有人指使我了,”
春苹说着说着,有些癫狂,史湘云的心再次提起,可春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可我不愿意再说了,她就是不指使我,我自己也会找机会报复你们的,
我就是不说出她来,因为只要有她在一日,侯府就不会安生的。”
“苹姨娘,你心里其实很清楚,你做这些的真实原因,是你趋炎附势,是你以为可以从中得到的利益冲昏了你的头脑,是你的贪婪和心存侥幸让你走上了不归路。”
清虞对于苹姨娘的痛斥没有半点起伏,仿佛一个局外人,一个看客,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是平静地说出春苹真实的内心想法。
“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苹姨娘慢慢冷静下来,可她颤抖的身体却在诉说她的恐惧。
百里正弘咬牙切齿地吩咐忠叔,“把她拉下去,打上30板,死了就拖去乱葬岗喂野狗,没死就丢去偏院自生自灭。”
“是,”
忠叔立马叫了两个小厮将浑身瘫软的春苹拖了出去。
清虞睫毛微动,朝语默示意,“语默,你去看着。”
语默立马意会,“是,小姐。”
百里正弘对清虞的这个行为有些不满,可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清虞轻笑一声,继续悠悠开口,那双深邃如深潭般的眼眸直直盯着史湘云,出口的话带着彻骨的凉,
“大夫人方才说,愿意去祠堂向祖宗告罪忏悔,那便去吧。”
史湘云心下一颤,她岂能愿意?
可话是她自己说的,她不得不认,正想着该怎么办,
老夫人又沉沉接话道,“老大,还有一事,史氏管家频繁出错,还是把管家权交出来吧,也好让她修身养性,顺便再好好学学怎么教养子女。”
史湘云泪眼朦胧的看向百里正弘,期待他能为她说两句话,
可他只是沉默片刻便点头同意,“那就烦劳母亲先打理一阵,若是突然交给二房三房都不太合适。”
“可以,就照你说的办,”
见百里正弘同意,老夫人也缓和了几分脸色,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会带着虞儿学一学,她日后出嫁用得上。”
“是,儿子多谢母亲。”
“大夫人好像不是很乐意?”
“不,母亲,老爷,是妾身失职,才会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妾身愿意交出管家权,日后一定好好教育孩子,管好下人。”
史湘云见清虞就那样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自己,心里就止不住的发毛,她不敢不答应,
虽心有万般不愿,可这一次她输了,就只能认。
“大夫人没有意见就好,史耀辉和涉事的下人就劳烦父亲按自己的意思处置吧,女儿没有异议。”
清虞说完满意地起身,走到老夫人面前,换了温和的语气,
“祖母,已经很晚了,我送您回去休息。”
老夫人点点头,十分欣慰,“好,那虞儿就送送祖母。”
百里正弘赶忙起身,“母亲慢走。”
史湘云也跟着福身,“母亲慢走。”
“忠叔,这几人就照我刚才所说的处置吧,再理一遍还有哪些下人参与,一并处置。”
百里正弘说完,都没有多看一眼史湘云,也不管史耀辉几人的哭求,就直接甩袖离开。
“虞儿,今晚的事真是惊险,还好你聪明,发现了他们的毒计,以后你若是再有什么,可一定要告诉祖母,”
老夫人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祖母,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也是没想到大夫人竟然还派人通知了你,”
清虞也很自责,祖母年纪大了,禁不起吓,那史湘云分明就是故意的。
老夫人轻轻握住清虞的手,摩挲着她手心里薄薄的茧子,十分心疼,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还保护了何姨娘,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只是便宜了史氏和那个史耀辉,”
“苹姨娘希望我和大夫人继续斗,不愿意供出她。
父亲为了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收回管家权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了,祖母不用担心,我总会抓到她的把柄。
至于史耀辉,他服了太多的药,又是20板子下去,还受了惊吓,已经是废人一个了。”
清虞始终都很冷静地叙述,没有伤心没有难过,提起那药也没有觉得难为情,
让老夫人鼻头一酸,有些哽咽,她的好孙女这是吃了多少苦头,
她明明是这个府里名正言顺的嫡长女,本应该千娇万宠的长大,可却偏偏……
清虞见祖母伤感,没有再多说,让冬竹取来安神香点了,又亲自伺候祖母歇下,等祖母睡着,才轻手轻脚的离开,回了熙和院,
第二日一大早,百里清珊刚睡眼惺忪的醒过来,就迫不及待的让春叶给她梳洗打扮,带着她去了红湘院,
原本春苹被抬了姨娘,是要提春杏做一等贴身丫鬟的,可百里清珊特意挑了长相一般的春叶,
春杏依旧做二等丫鬟,春叶本来还以为做了三小姐的贴身丫鬟会有多好,
结果稍有她不如意的就要挨打挨骂,昨晚也不知她是怎么了,一直不睡,在屋内不停的踱步,好不容易等她睡熟,
春叶才稍微眯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