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没有想到陈嚣胆子大到这种地步,竟然真的敢开枪。
虽然只是射中花瓶,但是除了雁亭 所有人都是又惊又惧又想逃,生怕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陈嚣勾唇:“你们雁家不是想跟我女朋友谈谈吗?”
“可以。”他堂而皇之的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直接搭在茶几上,倨傲的姿态比那玉皇大帝还要嚣张。
“来,我们好好谈谈。”陈嚣看向面色惨白的雁山和李倩,挑了挑眉:“坐啊!”
“……”
这种紧绷到窒息的气氛。
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只有雁亭抱起笼子里的猫贵妃轻轻地安抚着,并不开口说话。
雁山这辈子见过很多人,但像陈嚣这种狂妄嚣张,我行我素的人他是头一回见,以至于他竟然一点应对办法都没有,只能任由对方牵着鼻子走。
这种耻辱感是自从大哥去世后,他第二次体会到。
“怎么?”陈嚣似笑非笑的盯着雁山:“需要我请你坐吗?”黑色手枪在他手里转了转,下一秒枪口朝上,“砰”的一声巨响,子弹打向了天花板。
旋即轰隆一声。
水晶灯重重砸了下来。
地板被砸的一片凌乱不堪。
“……”
佣人阿姨保姆厨师吓的往安全的角落里躲着,生怕殃及池鱼。
李倩更是吓的尖叫起来。
雁山气得反手打了她一巴掌:“你给我闭嘴。”
李倩捂住脸,愣住。
雁山似乎是将怒火都宣泄到了李倩身上:“要不是因为你曾经那样刻薄对待自己的女儿,事情也不会搞成现在这样。”
李倩哭了起来:“我那样做还不都是因为雁家,明明你当初也支持我的。”
雁山:“闭嘴。”
“我天天忙的很,哪里有时间关注这些。”
看着眼前这戏剧化的一幕,雁亭只觉得嘲讽意味拉满。
陈嚣吹了下枪口,散漫道:“坐下谈谈。”
雁山身形一僵,然后缓缓坐在了陈嚣的对面。李倩还在不停地哭,但是碍于面子和陈嚣,她只敢无声地哭。
雁亭坐在陈嚣的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
陈嚣笑了笑:“早该这样多好。”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枪,“老登,我家猫怎么跑到你这里来的你最清楚。”
雁山语气生硬地道:“不知道这是陈先生的猫,我以为是我女儿的猫。”
雁亭突然冷冷出声道:“我不是你女儿。”
“你的女儿应该是许柔。”
趁此机会,雁亭决定摊牌:“我来雁家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猫,还是想迁出我的户口。”
这种隐形地雷还是早发现早解决的好。
雁山怎么可能轻易让雁亭迁户口。
快咬到嘴里的肉谁能放弃。
“迁户口可以,但是前提你要拿什么东西来换?”事到如今,雁山也不再装了,而是直接说出自己的条件。
陈嚣手指点了点眼尾,瑞凤眼瑰丽且具有迷惑性:“你觉得我们是在跟你商量?”
“……”
雁山眯了眯眼:“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她的父亲,只要我不同意,她的户口一辈子都别想迁出去。”
陈嚣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或许可以从他身上得到利益。
但是他的算盘打错了人。
如果换作是一般的权贵可能就真的如他所愿。
但是陈嚣是谁?
京市名流圈里百无禁忌的陈家太子爷。
动他的逆鳞,怕不是活腻歪了。
陈嚣屈指敲了敲腿面,气定神闲道:“是父亲这个头衔重要还是命重要我想你应该清楚。”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雁山显然不是陈嚣的对手,他气得胸口起伏:“这堰城恐怕还轮不到你一手遮天,做人留一线才是聪明人做的事情,而不是非要拼的个鱼死网破。”
“抱歉你还没有那么大的价值让我值得鱼死网破。”
陈嚣混不吝地:“我是来通知你的,户口我限你三天时间,三天时间一到,如果我的女朋友户口还没有迁出来,堰城先不管,这小小的雁家我想我还是能够一手遮天的。”
“好大的口气。”雁山冷笑道:“当真不怕闪了舌头。”
陈嚣收起腿,从沙发上起身,“你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在开玩笑。就怕到时候这个玩笑你们承受不住。”
说罢,他朝着一旁的雁亭伸出手掌来。
雁亭抱着猫贵妃握住他的手,从沙发上起身。
众目睽睽下,俩人牵着手走出了客厅。
没有人敢拦住他们。
包括雁山。
他脸色阴沉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
“你来的真快。”雁亭盯着那辆显眼的布加迪说道:“我还以为你要再迟些。”
陈嚣理所当然的:“女朋友的事情是第一,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
“不过,”他揉了揉雁亭的头发,夸奖道:“还知道搬救兵,有进步。”
雁亭默默,“你是我男朋友,叫你来不是很正常。”
如果她跟陈嚣非亲非故,哪怕是朋友,她也不可能叫他的。
但偏偏两个人是情侣。
这种事情没必要像电视剧里发展的那样非要搞得虐恋情深。
有靠山靠为何不靠。
陈嚣挑唇笑的灿烂:“我很高兴。”
雁亭被他的笑晃了一下神,旋即她问道:“我是不是很没用,今天这件事如果不是因为你来,可能结局不会太好。”她清楚的知道,雁山放她走并不是因为怕她,而是忌惮陈嚣才选择退让。
单单靠她一个人实在难以抗衡雁家。
陈嚣点了点雁亭的鼻子,懒懒道:“只只,只要是个人都有缺点。”
“雁山这个人的性格你比我清楚,所以他身上的把柄想来并不少,但凡你抓住一点他就是纸老虎一个,相反如果你一味地退让换来的也只是短暂的宁静。”
“打蛇打七寸。”陈嚣盯着雁亭慢条斯理地道:“你的敌人并不是那个许柔跟李倩,也不是你的那个哥哥雁南,而是雁山。”
雁亭隐隐有些感悟。
“你是说扳倒雁家只需要搞垮雁山。”
陈嚣云淡风轻:“搞垮老子,小的自然就蹦跶不起来。”教育的不同,导致俩人的局限性不同。
以前的雁亭从来没有真正的跳出固有的思维考虑过这种事情。
陈嚣看着若有所思的雁亭,谆谆教诲道:“有野心并不是件坏事,如果雁家让你不开心,那就让它消失,或者让它成为你的。”
雁亭到底是道德感太高:“但是我并不是雁家亲生女儿。”比起让雁家消失,雁亭发现她更渴望拥有权利,地位,和掌控自己人生的能力。
“雁家本来就是属于你的。”陈嚣慢悠悠道:“你缺的不是独立和自由,你缺的是权力。”而他要做得就是赋予她这个权柄。
“这个世界向来都是弱肉强食的,”陈嚣插着兜,垂眼看着雁亭,“所以别把我当做你的救世主,只要你需要,我就是你手里唯一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