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上走,李秀宁发现这些人更为随性。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然,有人已经削了自己头发。
有的脸上有着刺青。
有的手腕上有着刺青。
至于其他地方是否还有刺青,就不得而知。
一个概念在李秀宁的脑海里面形成,这是军卒。
只有军卒才有刺青。
除了军卒,自然还有很多地方贵族也喜刺青的可卢国除了军卒其它人是少有的。
而且这种统一款式的刺青,只有在军卒里面才能见到。
不同军队,他们的刺青不尽相同。
也有用穿着不同服饰颜色、条纹来区别。
像这种有刺青的往往代表着他们能力更为出众。
李秀宁看他们站立、行走就发现这些打杀普通军卒1:10不在话下,再看他们腰间的武器,明显是不常见的,甚至有的她未曾见过。
这里,除李秀宁、小玉、小璧,再无一女性。
都是年轻力壮,身上隐隐散发着煞气,不下三百之众。
上面较多的山洞,是用来居住。
“啾~!”
她看到一人用火折子,点燃个不起眼的东西,刹那飞起来,带着响声刺破天空。
“啪~!”
发出的竟是蓝光。
这山头之上地方颇大,容纳三千人不在话下。
众人等待的功夫,来这里面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少的三人前来,多的六人前来。
一个时辰功夫,山头之上聚集千人。
李秀宁心沉谷底。
若是她看不明白,江湖上跟师父那些日子算是白跑了。
“自家夫君上一刻还在说着不与国家作对,这分明是培养出来自己的实力。”
造反。
两个字,她始终都不愿在脑海之中浮现,要之她的父亲可是卢国大将军。
接着在到来的让李秀宁睁大了眼睛,倭人。
竟然还有倭人。
这些倭人到来跪伏在卢思义脚下,亲切的喊着:“义父。”
等这些人来后,只见再没有人出现。
卢思义不开口,众人也没有敢说话的。
“程昱,给了你们半年发展的时间,现在人几何?”
卢思义看向一个山羊胡的男子,三十左右。
“禀主上,形成战斗力的,步卒5000,新招。骑兵1000,新招500。弓兵300,新招2000。斥候100,新招1000;水兵600,新招3000。水鬼100新招1000。”
卢思义眉头轻微皱起:“尔等表现不错,是有能力的,还需努力奋斗,我希望这些新兵,半年后都能成为老兵,也希望半年后在此的最低也是百夫长。”
李秀宁内心轻颤。
现在已有两万多人,半年扩充到十万多人,濮州国都的军防也不过二十万之数。
青州有着十万大军。
十万。
现在她看到的都是精锐,能够形成的战力,哪怕仅有三万,拿下青州也是可以的,要知他们可是隐匿在青州内部,并非从外攻城。
卢思义:“目光看远些,不要只盯着青州的苦难人家。”
“邳国的人,咱们也是可以收纳的。”
“倭国自然不在话下。”
除此之外:“嘉国也是可以的,自然能够让其它国家的人也加入进来那是再好不过。”
“集水成河,河聚成川,川流不息,才是我们的目标。”
卢思义忽然气势一变,就连李秀宁出神,也收了回来,此刻的卢思义看上去,哪里还是一个文弱书生。
“给老子记住了,你们是匪,是盗。”
“仁慈只在刀刃之下,你的刀刃不够锋利,不够快,就没有人跟你讲仁慈道义。”
“是人,能骗的给老子骗过来,骗不过来的偷过来,偷不过来的给我抢过来;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老子明年要看到更多的人。”
“程昱。”
程昱身子一颤:“在。”
“安身的事情若是你负责不来,就让老孔头过来帮你。”
程昱急忙躬身:“主上放心,十多万,我还是能分配过来的,不用麻烦孔师。”
卢思义:“你有什么相好,也该让他们前来,若是不从。”
“我宁负人,毋人负我。”
这一刻,上千人一同朝卢思义跪了下来。
可不止程昱一人,这些人跟随卢思义有些年份知道这话不是说与他一人听到,同时大吼。
“遵,主上令。”
只见大壮也是单膝撑地,跪在卢思义面前。
小玉、小璧手中的剑差点落在地上,感觉浑身的气散了九分。
李秀宁。
“我的夫君啊,你到底要干哪样?”
这一刻卢思义在她心中变得可怕起来。
尤其是那一句,我宁负人,毋人负我。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吗?
可她偏偏听到出自,自家夫君的口,看到上千人跪伏在她夫君面前的画面。
这一刻他的夫君离他好远,他的夫君化身了,好似恶魔,让人恐惧。
“各自散去吧。”
卢思义收了气势,这些人停了三个呼吸才敢站起,一个个退后五步,才敢转身,离了去。
至于李秀宁、小玉、小璧,这些人没有一个打听的,能来到这个地方的,必定是主上的人,否则再过漂亮的美人儿也是身死道消的下场,主上可不是贪恋美色的人。
他们不敢杀的,主上亲手杀,他们不忍心杀的,主上亲手杀,他们太过清楚主上那一句“我宁负人,毋人负我”的分量,死在主上手中的贵族子弟十个手指数不过来,死在主上手中的儒生,老儒能堆积起来一座小山,死在主上刀下的男女能血流成河,也是程昱的到来说动了部分儒生愿意效命主上,这才让他放下了屠刀。
有功劳不遵从主上定制军规的,都是主上亲手宰杀的,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他们可以说自己的主上是真小人,假君子。却不能说他们的主上对不起他们。
他们都清楚,曾经主上说得一句:“卿不负我,我不负卿。”
这就是他们誓死追随卢思义的原因,也是惧怕卢思义发怒的缘由。
卢思义走了,这些山头已不属卢家私产,也是出了名匪患之地。
青州知府不管,军队不管,再无人敢管,被他们盯上的先是钱财空空能留个性命,此事过后就是人财两空。
卢思义再次给他父亲卢相增加了压力,此事别人不管,他卢相不能不管。
在其位谋其政。
李秀宁心中有很多不解,有忐忑,卢思义却不解释。
上山下山费了些力气,回到马车之内,卢思义靠在李秀宁怀中睡了过去。
李秀宁若是为父亲着想,终于卢国,只怕这时就下了杀手,她自知小玉、小璧与她三人全身撤离还是有十成把握的。
看着卢思义睡得这般香甜,李秀宁心中闪过相知与卢思义一幕幕画面,心中自始没生出过一丝的杀意。
尤其是那些女子那般的泼辣,对她思想冲击颇大,一路过去她从未见过那般的女子,离经叛道。
是的,在这个时代就是离经叛道,不能是小的时候那般无拘无束。
可她们过的就是无拘无束的生活,如天上的鸟儿。
再想自家相公这几日所做不正是这般想让自己过上自在的日子。
她曾问过师父,女人为何要听从男人,师父有云:“此乃天道,违天道,伤人和,遭天谴。”尤其是她们修道之人。
现实的冲突,让李秀儿内心有些彷徨。
在想到卢思义那为人和善、冷漠的双重性格,到底哪一个才是他?
伪善吗?
李秀宁发现他们不是原路返回,回去的路上没有遇见那一山谷,准确的说像是一个部落的存在。他们竟然绕到了官道之上。
这是修了多少路,用了多少人力?
李秀宁想象不到,内心更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