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你去后院帮着无颜煎药吧,我同婳姑娘单独聊聊”
刘掌柜再不愿,他也别无办法,只得离开了。婳婙这时也才反应过来,刘掌柜的戏演得有些过了
“婳姑娘,坐吧”
涟夫人把婳婙带到了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婳婙也没有拒绝,她也知道,自己该和涟夫人好好聊聊了
“涟夫人想聊什么?”
看着涟夫人不知从哪拿出来的酒,婳婙一时也懵了
“你倒是直接”
涟夫人一时也被婳婙这般直接的性子逗笑了,手上倒酒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听夙儿叫你小酒师,想必你也懂酒吧。尝尝这个”
涟夫人说着把酒杯推到了婳婙面前,看着涟夫人一脸期待地看着婳婙
“涟夫人说笑了,小酒师也不过是少楼主叫着玩的”
婳婙也是陪着笑把酒杯又推了回去
“婳姑娘这是怕我下毒?”
这话术像极了当年婳婙和君临夙在满湘楼初遇时候的样子,那酒杯也在二人之间推来推去,婳婙也算是看出来了,这酒就算是有毒,她也非喝不可了
婳婙笑着接过了酒杯,可当那酒入口之时,婳婙脸上的笑就僵了
“这酒?”
“婳姑娘也觉得这酒很怪吧”
看着婳婙呆愣的样子,涟夫人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小酌了一口后便摇晃起了酒杯,这酒她也想不通,但这是君临夙酿的第一种酒,而且君临夙似乎对这酒格外重视,她便也留下来了
婳婙看着涟夫人摇晃着酒杯的样子,眼中的温柔显而易见,婳婙几乎也猜到这酒的来处了。涟夫人似乎也没有想马上得到回应的样子,自顾自地说着
“婳姑娘,我同你讲个故事吧”
“曾经有个孩子,他遇到过一个小仙女,也是因为她,男孩第一次尝到了酒的滋味,还是甜的酒……”
婳婙一言未发,就静静地听着涟夫人说着故事。这是君临夙儿时的记忆,当年下禁制的时候涟夫人才知道的,也是在那时,涟夫人才知道为什么刚救下君临夙时,他口中总念叨着的是小仙女
听着这个只有他与她的故事,婳婙又怎会不知道,故事里的人是谁呢。儿时的画面再一次在脑海中放映了一遍
“……婳姑娘,你猜一猜,这个故事里的两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他们之间会有后来吗?”
听到涟夫人的问题时,婳婙顿了一下。她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一个未说,一个不知,单凭那因为女孩而酿的酒,又能怎么样呢?时过变迁,又有谁能知道长大后的他们还会不会记得对方呢?”
涟夫人只知道画面,又怎会知道故事里的人就在她面前呢。听着婳婙的回答,涟夫人也没有想到,婳婙会这般悲悯
……
“涟姑姑,那后来那男孩和他的小仙女在一起了吗?”
那日,涟夫人去玄业堂找林川,想商量白歆与君临夙的婚事时才知道,林川在青山寺不愿下来了,玄业堂也完全交给白歆管理了
涟夫人便没有提到婚事,反而给白歆也讲了这个故事
那时听到白歆的回答,涟夫人只是笑着摇着头
“他们是没有在一起吗?那可真是可惜,这般奇妙的儿时相遇相知,应该有一个好的结局才对”
白歆惋惜地叹着气,她似乎很想让故事里的两人终成眷属
“看来我们的歆儿心中很是惋惜呢。其实,姑姑也不知道后来,这只是一个故事,一个还没有完结的故事”
涟夫人也是笑着安慰着白歆,听到这,白歆也才舒展了眉头
“歆儿,那若是你是那个女孩,后来遇到了那个男孩,你会怎么样呢?”
“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不是那个女孩,也不知道长大的她经历了哪些。不过,若是他们两是我身边的人,我想我会想办法让他们重逢,至于未来,还得看他们自己了”
白歆的回答里还是有几分伤感的,但她打心里还是希望故事里的人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可今日,婳婙的看法让涟夫人一时愣住了。虽说婳婙和白歆的回答中都有几分叹惋,可婳婙的话语中似乎更多了几分无可奈何的破碎感
“听婳姑娘的意思是,男孩和女孩的幼时相遇就是个错误?”
“难道不是吗?他们相遇的原因和地方本就是是个错误,后来的一切难道不是错上加错吗”
婳婙嘴角咧过一丝笑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涟夫人,帮我向少楼主道声谢,救命之恩,婳婙没齿难忘”
婳婙朝着涟夫人深深地欠了个身,这一低头,一滴泪掉落在了酒杯之中。抬头转身离开之际,婳婙还是碰到了闻声而来的君临夙
“婳小堂主倒是一点都不想欠人情呢?”
看到君临夙的脸色,婳婙的心似乎也漏了一拍。君临夙的话语中带着讥讽,而君临夙的出现也让涟夫人一时来不及去反应方才婳婙的回答
婳婙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君临夙,她的脑海里只想着逃离这里。擦身而过之时,君临夙拉住了婳婙的手臂
“那花琅呢?”
“花琅?那是什么酒?少楼主怕是问错了人”
婳婙深吸了一口气,侧身强装无知的样子回答了君临夙,同时也推下了君临夙拉住手臂的手,转身离开
“小酒师!你说你不知道,那你又怎么知道我说的是酒的名字!”
婳婙也顿住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方才的话着实是慌了神
“猜的,能让少楼主挂在嘴边的东西,不是酒名还能是什么”
这一次,婳婙连头都没回,说完就准备疾步离开了满湘楼。她怕再被抓住什么漏洞,也怕再说下去,自己的哽咽也就藏不住了……
看着婳婙离开的背影,君临夙那被推下的手还愣在那里,涟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君临夙了。看着桌上的酒,君临夙拿起酒壶就猛喝了一口
“夙儿!”
涟夫人看着被呛到直咳的君临夙,眼神里尽是心疼
“呵呵呵……花琅。好好好,你既都忘了,那还要它干什么!”
尝到那是花琅的时候,君临夙的泪也拦不住了,话语中满是自嘲,话尽,君临夙将手中的酒壶重重地砸向了地面,这把一旁的涟夫人也吓得不轻
听到身后酒瓶破碎的声音,婳婙的身形也为之一阵,可她却只是任由泪水从脸上划过,也不愿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