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从窗口射进来,床上的小人儿睁开眼睛,小手揉了揉。看了看床上的哥哥,想叫,可又放弃了。
小人儿利落的下床,哒哒哒的跑去侧房,不一会就听到里面传出涮涮的声音。
人从侧房出来后,在屋里瞧了打地铺的小厮大壮,见人没醒,才走到门处,把门打开。走廊的黑暗也没有阻止他前进的小脚脚。
手摸着木墙走到隔壁房,双手推开门,小脑袋往里瞧了瞧。
微弱的光线从窗口照到床上,能清晰的照出床上睡着的是个女子。
他也不关门,就径直跑去床前,往睡着的女子脸上亲了一下!看着这样也没能惊醒女子。
他有点纠结,要不要叫醒熟睡中的人?外婆说娘亲肚子里有弟弟妹妹,要多睡觉觉!
他选择还是去找哥哥,让娘亲多睡会。就在他一步三回头时,发现了挂在床头的画。
哒哒哒的跑过去,“爹爹,你什么时候来的?景儿好想你的?锅锅也很想你的,景儿去叫锅锅。”
跑到隔壁,爬上床,凑在恒儿的耳边,奶声奶气的喊:“锅锅,锅锅,快起来,景儿看到爹爹了。”
喊不醒,就两手抓着人家手腕拖。
恒儿边揉着脑袋的同时睁开眼,就看到景儿抓着自己的手腕。
不等他询问,景儿就惊喜的叫起来,“锅锅,你醒了?”
“景儿怎么起这么早?”
“锅锅,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景儿看到爹爹了。”
恒儿小大人似的,用他的小手手贴在景儿额头上,又试了自己的,没太明白。
景儿看着哥哥不明白他这是在干什么?不是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这样做吗?他又没有生病。
于是就问了出来,“锅锅,我没有生病,”
“那你为什么要说出见到爹爹那样的话?”
“嗯,见到爹爹了,走景儿带锅锅去看爹爹。”说着把还在床上的恒儿拉了起来。
两人像做贼似的先把脑袋伸进门,再蹑手蹑脚的走到画前。
景儿嘟着小嘴跟恒几告状,“我跟爹爹说了好多话,爹爹都不理景儿。”说着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转。
恒儿指着画道:“爹爹没有不理你,你看,爹爹可是睡着了的,睡着了说话是听不到的。”
景儿听了,可高兴了,不是爹爹不理景儿就好。
“锅锅,我们坐在这里等着爹爹醒来吧?”
恒儿:“好”
两个小家伙就着盘腿坐下来,两双眼睛就没离开过画像。
四个老头今早起来领着族中的老辈打拳时,发现少了两个小不点,没太在意,才两岁的娃,能睡才能长身体。
时萦醒来就看到两个小不点在她房间,本就美美的心情,更美了。
赤脚下床在两个儿子脸上亲了一下,揉揉他们的小脑袋,“吃饭没有?”
景儿抢先回答:“景儿和锅锅等爹爹睡醒了一起吃!”
时萦:?这是什么答案?就在她疑惑之际。
景儿又疑惑的问:“娘亲,爹爹为什么跟你一样能睡?”
“啊?”
景儿指着画:“爹爹怎么都还不醒?景儿饿,”
恒儿也想要知道,所以眼巴巴的盯着时萦。
时萦这才记起来自己挂起来晾干的画,她想现在收,来不来得及?
尴尬的舔了舔舌头,“那个,这不是你们的爹爹,这只是一幅画,娘亲画的。”
两个小家伙眼睛一挤,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往下坠。
时萦:谁来拯救一下她?
眼珠子一转,娇嗔道:“哎呀,你瞧瞧你们这是在干嘛?你们是男子汉耶,怎么能这么随便掉金豆子呢?
你们爹爹他现在很忙的,你们奶奶平时是不是很凶?他得为你奶奶赚钱,不然奶奶会生气。生气会怎么样?”
两娃带着哭腔道:“会打骂我们!”
时萦闻言抚额,不都说小孩忘性大的吗?这才两岁的娃耶,啥好事不记得,记得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干嘛?
唉!为了阻止两娃掉金豆豆,只好附和道:“所以现在爹爹不在船上,娘亲又知道恒儿景儿想爹爹了,所以才把爹爹画下来,你们想爹爹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了。”
两个小家伙对看一眼:“那我们去吃饭了,爹爹还在吗?”
“在”
“真的”
“真的,只要这张纸不坏,你们爹爹都在。”
恒儿:“那娘亲多画几张爹爹,就不怕弄坏了?”
时萦表情龟裂:这小子是有读心术吗?自己刚才还想,要不直接毁了画。结果画还没毁,又直接安排上了任务…
从那以后的好几年间,每个孩子就都要一幅爹爹的画。春季,“娘亲,爹爹该换下冬衣了!”
夏季,“娘亲,爹爹该换薄衫了!”
秋季,“娘亲,天气转凉,爹爹该加衣衫了!”
冬季,“娘亲,天气寒冷,爹爹该穿裘衣了!”
每当那个时候,时萦都非常郁闷,为什么要那么手欠呢?直到把几个时时念叨着爹爹的娃,训练出来会描人相时,她才解放!
而此时的她挺着一个大肚子,正在给几个娃画他们的爹爹小相,还要每人一张。她脸上笑嘻嘻,心里苦唧唧!
闻人雪一直撑着身子,等管家他们查找时家的情况。
在万丈镇得到的情报跟他打听到的一样,那么万丈镇其它村情况如何?还得等等!
直到两日后,都得出一个结论,凡有姓时的人家,都是本村的原着村民。不知何原因,都卖了田地及房子。
有好事的村民向前询问,得知是要远游…
闻人雪,不知道这个情报对他来说是好还是坏?他只知道他好像失去了活着的目标!
于是在得到情报后,吐了压在胸腔的血,一声不吭的骑着马走了…
直到闻人海夫妻俩作古,也没有人在四遥城见过闻人雪,从此闻人家三公子,像活在画本子里那般!
骑着马出城的闻人雪,本来早就撑不住了,可他又梦到了时萦母子五人。
身着轻薄衣衫的时萦,坐在书案前挥墨作画,手法流畅,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手。
四个孩子,两个大的趴在书案的一左一右,两小的趴在书案正前方。不约而同的看向还没有作完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