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漓鸢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怕水,但是从她有记忆起她去水边都是敬而远之的,反正一靠近便是下意识的心慌。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此时只想尽快离开,跟谢九肆待的时间越长她就越发的不安,捉摸不透这个人。
就像是有层雾盖在上方,每次她觉得猜透的时候现实就会给她一巴掌。
“九爷,你能放过温家了吗?”
嗓子有点刺疼,温漓鸢揽紧了身上的浴巾抬眸问谢九肆。
“当然.....不能。”
“你当我这么好说话的?”
谢九肆面上的怜惜弱了下去,指腹将人额头的头发拨开,随后冰凉的手指骨顺着温漓鸢的脸颊滑落。
落在她毫无血色的唇瓣上,定定凝视两秒才抬眸幽幽开口,“温漓鸢,我不是慈善家,你想要什么就得拿出相对应的东西来换,这样才有诚意不是吗?”
谢九肆就像是地狱越界的恶魔,出口的话落在温漓鸢的耳边光是听起来就足够令人恐惧。
更不要谈男人脸上还有那恶劣至极的笑意。
“九爷想要什么?我这副身子还是钱?”
“可是我这副身子你不是已经有过了吗?钱的话九爷最不缺的不就是钱吗?”
温漓鸢下巴被谢九肆掐住,只能被迫抬起头来看他,呛水的后遗症导致温漓鸢眼角猩红得厉害。
说话也是无端带上一丝柔弱,男人端详着她的小脸,粗粝的手指腹摩挲着她发抖的下巴。
稍稍靠近,他甚至能听到女人牙齿打颤的响动。
男人稍稍蹙眉,目光扫过此刻归为平静的水面,这水是恒温的有这么凉吗?
“九爷要是看得上我这副身子,您尽管用就是,只是希望九爷不要再像之前那般不讲信用。”
谢九肆目光倏然冷却,“为了温辞卿你连身子也愿意献出?看来还真是真爱!”
温漓鸢不解,谢九肆这脾气真是变化得厉害,一句话不对就立马冷脸。
但是她说的话哪里不对了?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要是拒绝是不是就是不识好歹了?”
谢九肆支起身子从上到下俯视她,眸子狠厉死死咬紧着后槽牙。
温辞卿对她来说就这么重要?
“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九肆冷森森说完这句话,不顾冷得全身发抖的温漓鸢,直接攥着女人的手将人往对面的房间拉。
一遍遍说服自己,是温漓鸢自己送上来的,他只不过想让她开口跟他说几句软话,是温漓鸢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怪他!
要怪就怪温漓鸢眼睛瞎了看上温辞卿。
“嘶——”
温漓鸢光着脚被男人一把甩在床上,腿弯撞在栏杆上,温漓鸢没忍住疼哭了一声。
眼角挂着细碎的泪花,谢九肆发丝上还挂着水珠,察觉到温漓鸢口中发出的闷哼疼音。
手指腹顿了顿,但是还是没去看。
强忍住去看她伤到哪里的冲动。
“九爷,过了今晚你能放过温家吗?”
温漓鸢一手捂住被撞伤的地方,清冷的眸子还在坚持要从谢九肆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此刻她身上泳衣的水已经浸透被单,因为凉冷,白腻的肌肤上挂着一层层的鸡皮疙瘩,指尖在轻微的发颤。
在转身看清温漓鸢眼底的执着后,谢九肆所有的情绪都泄了个干净。
只有周身的郁气无法散发。
他这种极其自尊的人不可能主动说喜欢温漓鸢的话,所以只能忍着,企图用一些强制性的手段将人留在自己身边。
又或者在做白日梦,觉得温漓鸢跟他一起睡久了就会爱上他.......
“闭嘴!去浴室洗澡换衣服,你将我的床单弄湿了!”
谢九肆面上一片不耐烦,深沉的目光看着从她衣服上滴落的一颗颗水珠。
坐的位置已经被晕湿了一大块,泳池中的水一点也不凉,温漓鸢到底为什么这么害怕水?
温漓鸢呆愣了两秒,似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还以为谢九肆会........
泳池的水真的好凉,温漓鸢身上衣服湿透了很冰,这次没等谢九肆再开口催就去浴室了。
趁着这个时间,谢九肆叫人来将床单被罩换了。
“先生,这是.....”
吴婶看着透了好大一块的被单,老脸微微一红,但是没等她想象完先生便冷着脸开口解释了。
“是她衣服上的水。”
“换完就出去!”
吴婶加快了速度,难怪她就说要是那种事的话先生应该不会让她来换,毕竟之前都是先生自己换的。
浴室。
进入浴缸,温漓鸢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身体渐渐开始回暖,手指也不再僵硬伸不直了。
温漓鸢思考着谢九肆的不对劲,这人现在怎么会这么好心了?
要是之前谢九肆根本不会管别人死活,现在居然会为别人考虑了。
温漓鸢没耽误太久,谢九肆还没答应她放过温家、还不知道这人在心底打的是什么算计。
温漓鸢裹着浴袍出来时,男人仰头靠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上看样子是已经洗漱过了,头发是干的,身上也穿着浴袍。
听到响动,谢九肆慵懒抬眸看向温漓鸢的方向,随后眉心蹙紧。
头发不吹干就跑出来做什么?
“头发不吹跑出来做什么?”
谢九肆下意识问出口,温漓鸢眼睫颤了一下愣了两秒。
要转身回浴室。
“站住!”
谢九肆下床掠过她去浴室拿了吹风机出来,温漓鸢说不清是害怕多一点还是害怕多一点。
反正心底最多的情绪就是谢九肆是不是吃错药了?
“坐下!”
谢九肆蹙眉,这人还真是自己说一句做一点,没说让她坐她就真的不坐。
男人压着她的肩膀坐下,然后撞鬼似的亲自给她吹头发。
“嘶——”
吹风机停,谢九肆拿开她按着头皮的地方,温漓鸢像是看错了一样在男人的脸上瞧出了担心。
“弄疼你了?我轻点,要是扯疼了就开口,不要跟个哑巴一样。”
这一次谢九肆吹头发的动作明显轻了很多,时不时还看看她的脸。
温漓鸢真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这人像是个假人......
“谢九肆你怎么了?”看着放吹风机回来的男人,温漓鸢眼神带着试探开口问,瞳孔中是可见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