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河径直离开,温漓鸢盯着她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宅子走廊还是古时的建造,亭台楼阁,迂回绕转。
温漓鸢转身,直接推开了房门,发出‘砰’的一声响。
走到拐角的张河脚步顿了顿,两秒后径直离开。
还从来没有人敢在谢总睡觉时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温漓鸢拖鞋踩在木制地板上,原本声音很轻柔,几乎听不到什么声响。
但是她故意将脚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闹出好大的声响。
谢九肆眯着眼睛假寐,两人门外的对话被听得一清二楚,对付温漓鸢还是威胁好用,听着被故意弄出来的声响。
谢九肆眉梢蹙起,舌尖抵了抵后槽牙,黑暗中神色很是不好看。
“温漓鸢,你找死。”
男人声音低沉、晦涩到了极致,仿佛只要她再多敢说一个字就会横着出去。
“九爷这是哪里话,我是来找你的怎么会是找死呢?”
两人隔着三米距离相望,谢九肆一脸冷意,眸底同时还含着些许讥讽凉薄。
温漓鸢同样,只不过她的隐忍藏在了眼底,鲜少能被看到。
清冷狐狸眼眼尾含着讥诮。
“你刺我的这一刀,你说我该怎么还给你?”
逆着夜晚黯淡的光线,谢九肆悍利野性目光凝在面色清冷的温漓鸢身上。
说话的口吻不急不徐,将人放置在火上烤,直到后背细密冒起凉汗。
谢九肆才好心的移开眸子。
“照你这样算,我那晚经历的事你要怎么算?”
话出口,女人梗着脖子,手掌早就蜷缩成拳。
温漓鸢不认为谢九肆那天的行为是可以的,这个人甚至垃圾到可以给她下药了。
林致远没来问她关于谢九肆的事,所以这人是林致远离开后来的,不知道怎么开的门还上了她的床。
现在只要她一闭眼,就是那天出来看到谢九肆赤着身子靠在沙发上的样子。
每次想到都觉得刺得不够深,但是谢家的势力又不得不让她屈服。
温漓鸢最后悔的事又多了一件,甚至称得上是最讨厌的事。
就是当时和谢九肆扯上关系。
“你要是不爽,可以睡回来。”
“咔嚓。”
话罢,银色打火机咔嚓声响起,一抹猩红在黑暗中跳跃而起。
几秒后,温漓鸢闻到了香烟的味道。
“谢九肆你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温漓鸢睨着黑暗中看不清面部表情的男人,吐出的话冷到了极点。
谢九肆没说话,掸了掸燃尽的烟灰,姿态矜贵冷傲。
“你可以继续骂,不过明天温氏的情况怎样我就不敢保证了。”
话落到最后一个字音时,男人抬起狭长淡漠墨眸睨她,仿佛再跟她说‘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过来。”
谢九肆又点了根烟,看着丝毫不动的温漓鸢嗤笑两声。
“我这人说话不说第二遍,考虑好后果,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谢九肆姿态狷狂靠在床沿上,深邃冷厉的目光掠过她,随后一言不发。
淡定至极抽着烟,上空升腾起的烟雾浮浮沉沉,消散又重新聚拢。
温漓鸢眸子骤凉,不想进,不敢退。
谢九肆就是有能力让人达到进退不得的地步,抹了还说是你自愿的。
脚趾露在外面,从脚底板凉到了后脑勺。
温漓鸢屈服,走到男人的床边,目光掠过他快要燃尽的第二根烟。
心想,多抽点,抽死了就好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
谢九肆睨她一眼,眼底的玩味和轻嗤丝毫没有掩饰。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决心呢?温漓鸢你其实也挺虚伪的,那些舒服的慰叹不是我逼你发出来的。”
“谢九肆,你是不是人生没乐趣,所以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床上的那点事上?”
“就算说破天,我和你不过“睡过”两个字概括!你天天用这事威胁我有意思吗?手段下流到拍那些照片,我和你比虚伪这个帽子还是大了!”
“一天不见,挺伶牙俐齿啊?”
温漓鸢一时不察,被男人一把攥住手掌拽跌在床上,谢九肆掐着她的脖子,语气狠厉,“别乱动,要是将伤口弄裂了,明天就让温氏消失。”
温漓鸢朝着男人伤口挥拳的动作顿住,然后瘫着身子随便她。
她就不信,这人伤好得这么快能做那事。
谢九肆盯着人的眼珠子,大概是猜到了什么,胸腔中溢出冷笑。
“我现在确实动不了你,不过你有句话说得对,我关注点就是床上那点事儿,但是现在你让我很倒胃口。”
“滚下去跪着。”
谢九肆松开掐着的脖子,口中、鼻腔的烟雾悉数喷吐在在温漓鸢脸上。
男人动作更是轻佻拍过她的脸颊,随后将人推离床边。
“怎么,跪不下去?”
谢九肆将烟蒂灭掉,眼皮下拉,唇角抿直。
恶劣目光睨人。
温漓鸢没说什么,径直跪了下去,总有一天她一定让谢九肆后悔今天的事!
谢九肆看着跪着的人脸上表情玩味极了,低沉的嗓音缓缓出声。
“我以前养过一只狼,每次好喝好吃的供着它,但是后来我发现这狼总是不讨人喜欢,惯会装乖,暗地里却想撕咬我。”
“你猜,它后果成什么样了?”
“哑巴了?刚不是挺能说吗?”
木制的地板,温漓鸢只简单穿了睡裤,膝盖跪得非常疼。
那种肉和硬物相撞的刺疼,只能手搭在倾斜的大腿上减轻一点疼意。
温漓鸢压着声调,忍住心口的怒意将自己的气息平复道:“不知道。”
“猜猜。”
“死了。”
“猜猜它是怎么死的?”
温漓鸢胸口起伏,地板的凉浸透到心脏处,搅成一团。
“你杀的。”
“我一刀一刀将它的肉刮成条,然后将它的肉喂给了母狼,母狼吃得很欢,最后我让它一家团聚了,你猜猜你会不会先成为那只小狼崽子?”
温漓鸢周身血液寒凉,羽睫颤抖,缱绻的睫毛活像一把小扇子,簌簌眨个不停。
谢九肆看着真是有趣极了。
门口打断送加急文件的张河,最终还是离开了。
那条狼的死怎么跟他看到的不一样?
他印象中狠厉、把玩别人性命的谢总,什么时候只是开口吓人了?
可能是太晚了,他两天没合眼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