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冯郁放下心来,果断离开了庄园。
另一边,接到江清浔电话的宋颂,则已经风风火火地开始找起了人。
除了找赵中和,他之前在进行着的调查已经有了眉目。
“叮。”
叶寒酥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摸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
眯着眼睛,准备打开。
后知后觉,这不是自己设置的提醒声音。
她顿了顿手头的动作,回过头,去看一边的江清浔。
这是他的手机。
男人眸子紧闭着,黄橙橙的光线投射而来,刚好越过他的侧脸。
光滑的肌肤上,每一个毛孔,都显得无比清晰。
从叶寒酥的角度,甚至能看见表面那一层细细密密的白色短绒毛。
在把人摇醒,还是把手机放回去之间,犹豫了三秒。
最终,叶寒酥还是选择放了回去。
房间里很静,很静。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尽可能地放轻、放缓,可有时候,越是小心,声音反而显得越为突兀。
“拿给我吧。”
江清浔低低哑哑的声音,不轻不重,响彻在房间里。
没想到他还是被吵醒了,叶寒酥只得再次探身,去取床头柜上的手机。
转身。
递给他的同时,与那双有些惺忪的睡眸,来了个对视。
一不小心,指尖相触。
“给你。”
叶寒酥移开少许目光。
努力让自己忽视,他们是在同一张床上,彼此之间,只有枕头贴枕头的距离。
然而,脑海中的想法,不受理智的控制。
那层短绒毛……是他的汗毛,真可爱,看起来很好摸啊,她如是想。
手机被接了过去。
那只悬在半空的手,变得蠢蠢欲动。
叶寒酥的身体,也不自觉,往江清浔的方向倾了倾。
两人一下子离得很近。
近到江清浔稍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衣襟里那片诱人的风景。
而叶寒酥的专注点,仍旧停留在他的脸上,没有注意到,男人已经晦暗下去的眸色。
自从领证以来,他们虽然时常同床共枕,却因为众多芜杂的事情,失去了更多亲密的机会。
江清浔自认不是柳下惠,也做不到坐怀不乱。
所以当机立断,他顺势握住叶寒酥附上来的手,圈住她的手腕,借机把人压在了身下。
一系列的动作,快而准,不过两秒。
等叶寒酥再回过神,带着男人气息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眼皮上。
只是短暂的轻微碰触,却惹得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沉沦在其中。
江清浔还想再吻一吻她的鼻尖和唇,被晨起的铃声坏了气氛。
伸手摁断闹钟。
他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平复了一下呼吸,才想起来被冷落在一旁的手机。
“怎么了?”
叶寒酥也坐起来。
她贴着他的肩膀,顺着视线,看到了传送到他手机上文件的标题。
“布鲁斯奇?”
“宋助理调查这个做什么?”
听出她的疑惑,平静下来的江清浔,阐明原因:“你之前不是说,在布鲁斯奇见到过那个青城的贼窝老大吗?”
“他能够从局子里逃出来,仅凭自己,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这背后,自然有人在帮他。”
叶寒酥一点就通:“所以你是怀疑他出现在布鲁斯奇不是巧合,很可能帮他的人,和布鲁斯奇有关联?”
“又或者,布鲁斯奇有他们接头的据点。”
“点开看看,就能知道了。”
江清浔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打开了宋颂发来的文件。
文件里的字迹又小又密,他索性导入到阅读软件里,启用听书模式。
机器人的读音很慢,有些无关紧要的内容,也读的一字一顿,叶寒酥耐着性子跟他一起听,直到听到布鲁斯奇的老板有一家私人的赌场。
她抬手,按下暂停:“爱尔兰的老牌贵族,都玩得这么花么?”
江清浔略一沉吟:“也不是所有的贵族都这样,这只是个人作风问题。
“不过,在z国境内,这种行为多半是不合法律的。”
“晚点如果宋颂查到了地址,事情弄清楚以后,可以顺手举报一下。”
“……”
叶寒酥没了话。
两人接着听文件内容,全部听完,也没再抓到什么可疑的信息,最为可疑的还是这个赌场,不过调查资料里,并没有具体的地址。
看来,只有亲自会一会这个福柯先生了。
叶寒酥因为泼硫酸事件而导致绯闻缠身,在家里闲了几天,好不容易找到了点儿事情,便没有知会江清浔,就带着司机,直奔布鲁斯奇。
圣诞节活动已过,餐厅的客人不如之前多,基本都是两三个人一桌,占据了餐厅所有座位的三分之一。
既不显得拥挤,也不显得稀少。
表面看上去,看不出任何异常,就是一家正经营业的餐厅,叶寒酥收回淡淡的目光,踩着旋转楼梯而上。
照片墙似是有服务员定期过来清理卫生,有的照片年份久远,依旧挂在墙上的某个位置,却不染一丝灰尘。
她找了找,循着记忆,很快就锁定了她和江清浔的合影。
从前的一张,变成了如今的两张。
旧的一张,还在上次的那个位置,需要略微仰头才能看到。
新的一张,则是被张贴在右边的某个角落里,叶寒酥平视着,稍微偏移一些视线,便能锁定。
她看了一会儿,并没有特意取走照片,而是绕过二楼的玄关,继续上三楼。
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性服务员,突然拦了下来。
“这位小姐,三楼是老板的私人场地,顾客是需要止步的,不好意思。”
男服务员嘴上说着歉意的话,面庞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傲慢神色。
“我并不是这里的常客,不知道这个规矩。”
叶寒酥低声道。
啧。
这些老牌贵族的架子,哪怕是越了洋,还一如既往地不知收敛。
她自然看得出来,这位,披着服务员的衣服,实则却应当是那位福柯先生的手下一员。
许是听出来她的态度,男服务员脸色沉下来,正要赶人。
“罗伦斯,退下。”
三楼,走下来一个英俊白皙的中年男人。
亚麻色的短发,朝后梳得一丝不苟,他的眼睛是并不多见的浅绿色,鼻梁很高,是典型的爱尔兰人长相。
再加上他一身不菲的西装,擦得蹭亮的上等皮鞋,还有那食指与中指间夹住的雪茄。
叶寒酥不用多猜,就能确定来人的身份。
他,就是自己要找的福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