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姜清从床上坐起身来,倒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只是感觉有些酸软,还沾了一些酒味儿,闻着挺难受,便让福禾准备水,打算沐浴一番。
“什么时辰了?”
福禾道:“刚过午时,殿下说今日会早点回来,估摸着也快了。”
姜清揉了下头:“这么晚了……”
福禾撇撇嘴道:“公子,你还说呢,昨日我都拦着不让你喝酒了,你还非要喝!”
姜清顿了下:“你不懂,我那是和赵粲拉近关系。”
一说起这个,他顿时一愣,坏了,昨日赵粲都说些什么来着?
福禾备好水出来,看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便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担心他是酒还没醒。
姜清想着昨日的事情,一言不发地走进去沐浴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谢珩已经回来有一会儿了,正坐在桌前等着他一起用午膳。
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头发潮着也不用担心着凉。
姜清只简单用布巾擦了擦,便过去找谢珩。
“殿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呀?”
谢珩沉默着不说话,只专注看着手上的书。
姜清顿了下,不由心虚,是因为他喝醉酒殿下生气了吗?
“咳,这个时候午膳也该好了,福禾你快去看看。”
等福禾走了以后,姜清才悄悄靠过去,脑袋抵在谢珩的肩膀处。
“干嘛不理人?”
谢珩压着嘴角,哼了声:“酒醒了?”
姜清连连点头:“醒了、醒了。”
谢珩叹息一声,放下手里的书,这才转头看他:“难受吗?”
姜清摇摇头:“不难受呀。”
谢珩忽然笑一声:“那就好,不然我昨晚白遭罪了。”
姜清一愣,莫非昨日回府以后还发生了什么?
这么想着,愈发觉得心虚起来,他拉着谢珩的袖子摇一摇:“我都不记得了……”
谢珩一默:“那昨日赵粲和你说了什么,你也不记得了?”
姜清抬眸看他,眼神有几分愧疚:“我下次再也不喝酒了。”
谢珩叹息一声:“还好你知道带着福禾去,不然这番努力算是白费了。”
姜清顿时一喜,是啊,他怎么把福禾忘了,福禾又没喝酒,肯定记得他和赵粲说了些什么,把人叫过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还是殿下聪明。”
“少拍马屁。”谢珩无奈摇摇头。
见姜清起身要去找福禾,又连忙把人按住,只让他用完饭在将人喊来。
午膳过后,姜清一刻也不能多等,立刻传了福禾来,让他把昨日赵粲说过的话都复述一遍。
幸亏福禾记性好,一人分饰两角,将他们的对话复现了一遍。
一开始的对话还挺正常,直到两人都喝多以后就渐渐奇怪起来,到最后都称兄道弟了。
“殿下、公子,说完了。”福禾喘着气,期待地看着桌上的茶水,真的是说得他口干舌燥。
看他这模样,姜清连忙让人上了一些解渴的甜水来,他和福禾都爱喝,那茶壶里的茶水有些苦,福禾从来都不喜欢。
姜清待福禾向来极好,因为福禾算得上是太子府里第一个对他好的人。
所以到了现在,有了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第一个分给福禾。
他心里把福禾当成朋友,朋友嘛,就是这样的,相互对彼此好!
想到这个,姜清又想起赵粲来,他现在和赵粲也算是一起喝过酒的关系了,只要他以后不再同殿下为难,他们或许也能成为朋友。
谢珩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回神了,又想什么?”
姜清鼓起脸往他身前撞去:“殿下总捏我的脸!”
“怎么,捏不得?”
还不是因为手感太好,他才总想捏一捏。
谢珩难得空闲,可以陪着他在院子里喂鱼,平日就算姜清顾不上,也会有人照顾这一池锦鲤,所以它们的长势非常不错。
刚来的时候大多数只有巴掌那么大,现在已经长得快有小臂那么长了,看着也很肥。
姜清趴在亭中长椅的栏杆上,随手撒下一把鱼食,很快就有鱼儿争先恐后的涌来。
“好可爱,我能在这儿看一天。”
谢珩轻轻挑眉,看来当初这个鱼池是挖对了,能博他一笑就是值得。
两人一边看鱼一边说起正事。
“唉,原来慕容翊真的是齐王之子,这么看来齐王确实不是个好人,祸害一个又一个女子。”姜清不平道。
“我其实有些好奇,你说慕容惜是因何同齐王妃结怨?”谢珩道,“江湖传言,慕容惜是个豪爽之人,和后宅里拈酸吃醋的人不一样,要说是为了齐王,我觉得不大可能。”
他这么一说,姜清也觉得有理,猜测道:“莫非和慕容翊有关系?”
慕容惜的父母已经亡故,她现在最在乎的人,无非就是慕容翊。
谢珩在亭子里煮着茶,倒也不是想喝,他思考问题的时候闻着茶香,会觉得脑子更清醒。
“昨日千金阁发了帖子,寻求名医为慕容翊看病。”
姜清一顿:“名医……咱们家里倒是有两个。”
谢珩继续道:“我怀疑,慕容翊的病和齐王妃有关。”
“我之前还觉得奇怪,慕容翊正值大好年华,而且也是习武之人,为何会病得如此厉害……殿下这么一说,我倒觉得真有可能是齐王妃造成的,比如下毒什么的。”
高门大宅里,当家主母残害受宠侍妾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只是还有一点有些奇怪,慕容惜并未入过齐王府,她和谢晖只是一段露水情缘,怎么就招惹了齐王妃的嫉恨?
“不如请师父去给慕容翊看看,是不是中毒导致的?”姜清提议道。
话音刚落,荼凌便出现在院里,正好是他当值,听到了此话便出来禀告。
“殿下,属下有事要说。”
谢珩嗯了声:“说吧。”
荼凌道:“方才属下听公子说,要请南师父去给慕容翊诊治,之前属下得知,玉远舟曾给慕容翊看过病,他或许会知道。”
姜清有些意外道:“这么巧?”
“是,之前属下觉得此事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没有禀报。”
谢珩道:“无妨,请玉先生过来。”
荼凌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将玉远舟拽着过来。
见玉远舟无奈整理衣裳的样子,姜清心想,倒也不用那么急。
“不知找我有何事?”玉远舟心情有点不太好,他正睡得香呢,被荼凌一把从被窝里拽起来。
姜清连忙让他坐下说话:“师叔,快坐下喝杯茶,慢慢说。”
玉远舟狐疑地看他一眼,疑惑他今日为何如此乖顺?
肯定是又要使唤自己了……
“有事不去找你师父,找我做什么?”
姜清笑道:“师叔也是我半个师父呀,师父都说了,有困难找师叔!”
玉远舟顿时无奈道:“说吧说吧,真是欠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