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稽之谈。”
南弦子不屑地看了一眼那破旧的书本:“以为看了点书就什么都懂了,她可能不知道有种人叫蛊医,专门用蛊来给人治病的!”
姜清这才放心不少:“蛊医?”
“对啊,我那师弟玉远舟就是。”南弦子打算给他二人好好说道说道,“你们可别听见蛊就觉得这是什么邪恶的东西,坏的是蛊么?坏的是用蛊做坏事的人!”
谢珩点点头:“受教了。”
南弦子捋着胡须叹息:“唉,要是我师弟在,殿下身上的忘情蛊也不至于如此棘手。”
“那快把师……您师弟请来!”姜清急切道。
南弦子白他一眼:“是我不想么,我根本找不到他!”
唉,人情冷暖啊!
十几年不联系,就成了陌生人一般。
南弦子再次惆怅起来:“他小时候可是我一手带大的,这混球倒好,我一被逐出……呃,我是说一离开师门,他就和我断了联系,书信也不来一封,唉,养他还不如养一条狗!”
姜清:“……或许有什么误会。”
“不提他也罢,等我找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南弦子正经起来,“现在要解决的是贤妃的事,殿下不如审问一下试试,看看她这书是哪来的!”
“她能看懂风族的文字,这一点就很奇怪。”谢珩道,哪怕是大家闺秀,自小认字那也不会学习风族人的文字,毕竟这实在是很小众。
南弦子嘶一声:“你们南乾还真是奇了,一个后妃,又是胡人又是风族人的,成分还真不是一般的复杂,这么看来你老子也不容易啊哈哈哈哈……”
“师父,正经点!”姜清抿抿唇,师父在江湖上随意惯了,也不怕祸从口出。
谢珩倒是没什么反应,他甚至认为南弦子说得很有道理,怪不得前几年父皇谨小慎微的,不敢得罪张家,或许是早就察觉到了贤妃的不对劲。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蛊术的?
谢珩捻了下手指:“南师父,人若是因蛊而死,会是什么样的死状?”
贤妃会产生那样的观念,说明她肯定见过因蛊而死的人,而且那个人一定不长命。
南弦子摇摇头:“这就复杂了,天下害人的蛊何其多,各有不同。”
姜清看他们神色凝重,心里也产生了一些担忧:“那我们要如何提防呢,我总觉得这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不是当初有师父的万蛊显,我们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殿下身上有忘情蛊。”
“这你就不懂了吧?”南弦子神秘一笑,“这要对别人下蛊呢,可没那么容易……是需要取那人……”
“腕中血”三个字还未出口他便是一顿,南弦子这才反应过来,他之前一直忽略了这一点,只想着要解蛊,却从未想过这蛊是如何种上的。
什么样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取走一朝太子的腕中血?
习武之人最不可能轻易让人触碰自己的脉门!
南弦子神情一变,瞬息间谢珩的两只手腕被他牢牢捏在掌心里,竟是半分动弹不得。
姜清一愣:“师父,轻点儿!”
南弦子哼一声:“就你会心疼人。”
他一松开手,姜清连忙卷起谢珩的袖子检查,还好没有捏出痕迹来。
“师父,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干嘛突然动手?”
南弦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真是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了,这徒弟有了心上人就一心向着人家,傻徒弟不要也罢!
不过,谢珩手腕上一点儿痕迹也看不到,说明当初那伤口是极浅的。
那就奇怪了,既要下蛊,又好似舍不得伤他,莫非……
他不说话,反倒让人害怕起来,姜清忐忑问道:“师父,好端端的,做什么呢?”
“咳,没什么……我是突然想看看太子殿下的手相和旁人有什么不一样。”
谢珩问:“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了,殿下是贵不可言,不像我……”南弦子张开手掌让他看,“掌纹杂乱,劳碌命。”
姜清无奈叹息一声,他们不是在说蛊的事情么,怎么又扯上手相了?这两人真是太胡扯了!
转头就道:“师父,给我也看看。”
南弦子捏着他的手指,仔细瞧了瞧:“嗯,生命线倒是很好,就是这感情线嘛……看来是有些曲折。”
姜清默默收回手,他才不要什么曲折的感情线,他和殿下明明是两心相知,蜜里调油。
“我看啊,师父不如在门口支个摊子,给人算命,一段时间过去你会发现……”姜清话音一顿。
南弦子饶有兴趣问:“会如何?”
“你会发现一个铜板也挣不到!”
“呵,小看我?你知不知道为师当年靠招摇撞骗养活一整个师门?”
姜清:“……师门有几人?”
“……三人。”
“哈哈哈哈……”姜清没忍住笑了起来,笑完又觉得在殿下面前这样不太好,顿时又停下来,然后发现谢珩正眉目含笑地看着他,一脸纵容道:“想笑就笑,我拦着南师父不让他打你。”
姜清抿着唇摇摇头:“还是不笑了,我们继续说正事吧!”
万一师父真的要打他,殿下又怎么拦得住!
“师父,你还没说完,下蛊需要什么呢。”姜清提醒道。
南弦子想了想,这里头恐怕有不少皇室不能说的秘密,还是找机会和谢珩私下说吧,他可不想姜清惹麻烦上身,有的时候人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
“也没什么,以后不要乱吃奇怪的东西就行。”南弦子眼神飘忽了一下,他每次心虚时都会这样,姜清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心,师父明显是顾左右而言他。
这里面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他的目光落在那一册书上,要是他也能看得懂的话,或许还能找到解除忘情蛊的法子。
“殿下,这书还有用吗?”
谢珩心里想着事情,闻言也只是不怎么在意地摇摇头:“暂时没什么用。”
“那我想看看,可以吗?”姜清问道。
谢珩垂眸看他:“你对这个有兴趣?”
“嗯,想看一下。”
“好,你拿去看,不过不要随意学这些。”谢珩道。
“殿下放心,我都知道的。”
南弦子借故开溜,谢珩只说明天晚上在山外楼给顾平饯行,让他一定要去,南弦子挥着手表示自己知道,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珩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方才他竟是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这南弦子的功力到底有多强?
他不禁生出一种庆幸来,幸好此人是友非敌。
“殿下,舅舅要回北地了吗?”
这两日顾平虽在府里,不过都忙着指导影卫们训练,姜清都没怎么见过他。
“嗯,后天启程。”
“啊?我都还没准备好礼物,也不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两位老人家喜欢什么……”姜清苦恼道。
谢珩拉下他挠头的手:“嗯,正好明日休沐,我和你一起去买,之后再去山外楼。”
“好,都听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