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顾云深看了一眼站在走廊上的沈柚柚，语气平淡。
“嗯……”沈柚柚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刚去运动了？”
顾云深将塑料袋放在餐桌上，脱下运动外套搭在椅背上：“嗯，顺便带了点早餐回来。”
“顺便？”沈柚柚不信地挑了挑眉，快步走过去，目光落在那白色袋子上。
这怎么像是……特地买的？
她打开袋子一看，果然，里面全是她爱吃的小吃：炸油条、豆腐脑、鸡蛋饼，连糖心包子都没落下。这些全是她大学时最喜欢的早餐，顾云深显然记得一清二楚。
沈柚柚心里一动，试探地问：“这些……你不会是特意买的吧？”
顾云深低头解开腕上的智能手环，随意道：“我正好跑步路过一家店，就买了。”
语气淡然，似乎全然不在意。
可他的话，却像一根羽毛，轻轻拨动了沈柚柚的心弦。
她抬头看他，眼前的顾云深与记忆中的那个少年重叠了。无论过去多少年，他似乎还是那个在雨天里给她递伞，生病时陪她跑遍医院的顾云深。她忍不住低声问：“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些？”
顾云深动作微顿，随即抬头看她，眼神坦然：“不是很难记的事情。”
沈柚柚本能想继续问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昨晚的一幕突然涌入脑海，他在客厅里默默守着她，那抹倔强的背影，让她心口一软。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他是不是，还喜欢她呢？
沈柚柚吃过早餐，顾云深早早就换好了西装，整个人干练又沉稳。
“我送你去公司。”
沈柚柚愣了一下：“不用麻烦你吧，我自己坐地铁就行。”
顾云深却不由分说：“顺路。”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人很难拒绝。
沈柚柚心里虽觉得不太妥，但想着——反正有车不坐白不坐。于是她乖乖跟着上了车，心里默默想着，今晚跨年夜的活动结束后，她就要回悦和集团了，两人大概不会有什么牵扯了。
一路无话，车内安静得只能听见轻柔的音乐。到了公司楼下，沈柚柚刚解开安全带，说：“谢谢你，今晚8点我们公司开始新年大促，一直持续到凌晨，我大概很晚才会回去。”
顾云深点了下头，没说话。
沈柚柚进入公关部后立刻上线。
工作群里，悦和集团的同事们已经呈现出一片备战的气氛。紧张又充满干劲的氛围让沈柚柚瞬间精神抖擞。
她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电脑，接连几个窗口弹出。一个是悦和集团今晚新年大促的活动后台，另一个是直播间实时监控画面，还有一个是广告投放的资源分配表。
“柚柚，这边需要你协调一下广告资源。”一位同事递过来一份资料，语气里透着焦急，“我们几个投放的时间点好像撞车了。”
“我看看。”沈柚柚皱了皱眉，接过资料翻阅了一下，立刻着手调整，“这组可以挪到九点，重叠太多会影响效果。”
顾氏集团公关部的效率一向惊人，不仅有专人配合沈柚柚调动资源，还有团队专门盯着直播间。每个细节都经过反复推敲，每一步都井然有序。
时间飞快流逝，沈柚柚连午饭都是匆匆解决的。她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波动，嘴里还不忘叮嘱：“记得提醒主播们，产品的卖点再强调清楚一点，尤其是扶贫专区的那些水果。”
到了晚上八点，新年大促正式开始。
沈柚柚的桌面已经被三台电脑占满。一台电脑是直播间的画面，主播们在卖力地吆喝：“这款苹果来自偏远山区，皮薄多汁，酸甜可口，买到就是赚到！”
另一台电脑则是后台数据实时监控，销售额的曲线图飞速攀升，每一次波动都牵动着沈柚柚的神经。
“柚柚，刚刚有客户反馈网页有点卡，技术部正在排查，但我们这边需要先安抚一下。”同事急匆匆跑过来。
“我来发公告。”沈柚柚迅速敲打键盘，同时语音提醒线上的同事们：“客服部，抓紧回复！告诉用户这是高峰期，后台正在加紧优化。”
与此同时，她还注意到广告投放的点击率出现了异常：“这组广告投放效果怎么这么低？是不是链接出问题了？”
“好像是页面跳转有点慢。”
“联系技术，优先修复这个！扶贫产品的曝光不能掉链子。”
这一整晚，沈柚柚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顾云深在九点左右走进公关部时，正好看到她满头大汗地盯着屏幕，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耳边还挂着蓝牙耳机，通过语音指挥全场：“投放这组到十分钟后，下一批先别急，等第一波转化看情况再说……”
灯光下，她的头发略微有些凌乱，但眼神却异常专注，眉头微蹙，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动人的自信与韧劲。
顾云深靠在门边，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没有出声打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销售额的曲线图持续攀升，几乎快要接近天花板了。
“柚柚，扶贫专区的水果农产品卖空了！怎么办？”同事通过语音电话紧张地问。
水果是沈柚柚今晚负责的品类。
她问：“提前预留的库存呢？”
“也卖完了。”
沈柚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还等什么，直接挂公告啊！告诉客户今天的农产品售罄了，可以预订下一批。”
她这句话一出口，语音电话那头的同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悦和集团的新年大促以一个惊人的销售数据完美收官。耳机里传来同事们的欢呼声，大家激动得纷纷鼓掌庆祝：“太棒了！这是历史新高啊！”
沈柚柚摘下耳机，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累得满头是汗，但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喝点水。”顾云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递过来一瓶温水。
沈柚柚一愣，接过水喝了一口：“谢谢。”
顾云深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今晚你们表现得不错。”
沈柚柚抬起头，正好撞进他的目光里。心中微微一颤，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起身，转头对还在忙碌的公关部人员笑道：“大家都辛苦了，我代表悦和集团感谢大家！”
“那我们先走了，拜拜顾总，柚柚！”几名顾氏集团员工识趣地先走了。
公关部的人散去，办公室里只剩下沈柚柚和顾云深。
沈柚柚收拾好东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怎么还没走，是在等我吗？”
顾云深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不是，只是今晚跨年夜，不太想那么早回去。”
沈柚柚微微一愣，跨年夜，他也不想一个人过吗？
大学时，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怎么度过跨年夜的？
沈柚柚回忆了一下，脸突然发红发烫。好像……都是在酒店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