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殿下平日里从不使用这些仪仗,可即便如此,将如此高规格的仪仗赐予自己,实在是太超乎想象了。
他在心中反复自问:“我马某不过是个王府教导员,虽说在太子殿下和陛下那都挂职,可也都是些小官,怎配得上这般殊荣?”
再往后,凤冠霞帔、金银首饰、珠宝玉器、丝绸被服等,一应俱全,纳吉、纳征、加聘礼,各类物品琳琅满目,数量多得惊人。
马周的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回响:“这哪是娶个寡妇?这阵仗简直比娶公主还要夸张。”
他十分清楚王府特产的珍贵与华贵,这些聘礼的价值,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行!这太离谱了!” 马周在心中呐喊。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强忍着内心的震惊,他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身,朝着齐王的书房走去。
再次踏入书房,马周的神色略显紧张,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看到他折返回来,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又回来了?”
马周向前一步,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殿下,您这礼太重,马周受之有愧。” 他的脸上满是诚恳与感激,可更多的是不安。
齐王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受之有愧以后就好好干活,多为本王分担一点。”
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是马某的分内之事。” 马周语气中带着一丝坚持:“但这礼太贵重了,马某实在不能收。”
“本王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只要跟着王府好好做事的,本王从不亏待。”王夜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霸气。
“可,可是殿下。” 马周的声音微微颤抖,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这里面有很多东西都已经逾越礼制了,况且马某娶的妻子是个寡妇,也用不了这么多的聘礼。”
“既然你说逾越礼制,等今年我皇叔嫡三子李治来了,交给你愉悦、愉悦。”
“嘎~” 马周的表情瞬间凝固,脸上的神情变得十分精彩。
殿下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开玩笑呢?自己可是在说正经事啊,怎能拿皇子来打趣?
想到这里,他连忙说道:“那个殿下,马周句句真心,没开玩笑。”
“本王也没开玩笑,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若是觉得心中难安,就好好工作报答。”
“这~” 马周的鼻子猛地一酸,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他的心中充满了感动与感激,对齐王的这份知遇之恩,他无以为报。
许久,他才哽咽着说道:“马周、遵命!”
“你可以流泪,但我希望王府之人,只流那幸福的泪水。”
“得殿下恩遇,马周流的就是幸福的泪水!”
“哈哈哈,大喜的事情,哭哭啼啼的总归不好,赶紧去办你的事情吧!” 爽朗地笑声在书房中回荡。
“谢殿下大恩!马某告辞。” 再次行礼,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书房。
马周不再多说什么,心中却是做出了一个一辈子的承诺:“齐王不弃,誓死而忠!齐王弃之,用命相还!”
找到巧儿主管,马周又一次没忍住自己幸福的眼泪,原因是除了礼单上的那些,殿下还为他准备了很多、很多。
例如酒宴全包,王府全员放假一日,所有婚礼环节都有王府人员陪同搞定,这个陪同包括两人的妆造,从头到脚的穿戴之物,王府尚未售卖的特产。
还有专职的司礼,是王夜昨日突发奇想,准备的新项目,承接婚礼宴席加主持等。
也算是提前为渭河商业街增加的项目了,这里面衍生的东西、所能带动的产业可多了。
马周的婚礼定于二月初一,原本是太子李承乾行冠礼的日子,李二陛下以春耕正忙为由,将太子冠礼改到了十月。
王府这边却无需在意这么多,春耕而已,王府的人手足够,放假一天根本不影响。
除了协助马周置办婚礼,装修新房之外,其他人各司其职,该忙什么忙什么。
二月初一这一天,王庄处处张灯结彩,听说是马教员大婚,别说庄子上的原住民了,连突厥俘虏都纷纷表示要帮忙。
只因马教员为人处事公正讲理,虽在渭河这做的是劳改工作,管教却从未打骂故意刁难过谁。
关键是政令的实施很有趣,本来作为戴罪之身来以工赎罪的,王庄却给了他们特殊的希望。
那就是嘉奖令,凡是好好干活的,三年之后放归安置,可根据工分表现,分得一定的羊。
当然数量不会太多,因为此时大唐普通百姓,劳作一年能合计两头羊就不错了。
可马周行使政令的时候,却举一反三,例如每月设定了超工嘉奖,让每一份超出的劳力都能获得工分嘉奖。
还有像认真工作者,可与家属团聚,表现优异者可在服役之时婚嫁娶妻,这样以家庭三年赚取的工分,合计起来就比较可观了。
当然马周也在这一过程中夹带一些王府的私货,如王府实施的政教嫁娶观念等等。
更大的还有王府用工名额放出,如三年后,王府会在草原建立牧场,自然就需要人手来放牧。
经过政教改造的这些人,也不是不能用。
这导致了这些强壮的突厥俘虏跟疯了似了的干活,甚至形成了攀比之风。
可马周却让教员们反向劝阻,严格规定了劳作时间,生怕他们累嗝屁了。
加上王府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补充营养,虽然有些东西味道不怎么样,可营养绝对超标。
这就造成了这些突厥俘虏,反而比来时更加精壮了。
渭河北岸,部分突厥人聚集地,简易板房整齐有致的分布。
一名突厥男子站立在居住区的空地前,面前不少人已经整齐的聚集。
一个年轻的突厥小伙,从旁边的板房里快步走出:“骨咄禄?锐风队长,我们也去给马教员帮忙吗?”
“我们这队都去,干什么听吩咐,谁要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