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
达力的声音无比笃定也无比干脆,直接打断了阿拉戈克惊骇的呢喃和蜘蛛脑袋里的思路。
他快刀斩乱麻,用不容置疑的命令式语气,给阿拉戈克下达了最后通牒:
“你现在想要活命,想要让你的子孙后代活命,只有一条路可走!”
“什么路?”阿拉戈克赶忙追问道,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就是现在,在这里,亲口向你的主人海格承认你的错误,坦白你们族群的险恶计划!
然后代表你的族群,和霍格沃茨泛意识签订仆从契约,世世代代为守护禁林、守护霍格沃茨而战!
不得伤害任何一个巫师和麻瓜,除非是霍格沃茨泛意识认同的敌人。
也不得伤害任何一只霍格沃茨的盟约生物,包括但不限于马人、独角兽、人鱼……等等。”
达力说出了他和邓布利多曾私下商讨过的决定。
他们不可能放任一堆不定时炸弹活跃在霍格沃茨的范围内。
如果八眼巨蛛族群不能老老实实当狗,那么他们只好将其人道毁灭,打包转化成制造魔法物品的材料了。
听完达力的要求,原本紧张、惊恐、几乎乱了方寸的阿拉戈克竟然不再颤抖无力,而是用八条蜘蛛腿撑着庞大的蜘蛛身躯,呆立不动,许久不再说话。
达力等了好一会儿,还听不到回应,便侧身看了一眼神情悲痛、有一肚子话要说却硬憋着不说的海格。
这憨货,是真的信了达力刚才说的邓布利多已经下令要毁灭八眼巨蛛族群的事了。
“海格,你跟这只大蜘蛛聊聊吧!这也许是你们最后一次聊天了!”
达力握紧手中的斯梅廷手杖,给了海格说话的机会,也给阿拉戈克又补了一股巨大的心理压力。
“阿拉戈克,你真的不听我的话,真的准备让蜘蛛们吃小巫师的肉吗?”
海格语气颤抖的开口问道,他又一次热泪盈眶了。
“抱歉,海格,我的主人。”
阿拉戈克终于开口了,它被达力施加了太多太大的心理压力,情感已经压抑到了极限。
但它还是无法欺骗流着泪的海格。
只得用道歉的方式,侧面承认了它的想法。
“为什么?!为什么啊!你们为什么就不能跟人类和平相处啊!
我本以为可以通过这次建造迷宫的事情,让城堡里的大家接受你们的!
我还想把你引荐给凯特尔伯恩教授,让他在保护神奇动物课上,把八眼巨蛛介绍给更多小巫师!
结果,结果……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海格哭泣着发出了一连串的控诉追问,尽管所有人都在告诉他原因,但他仍然想听阿拉戈克亲口向他解释。
阿拉戈克垂下了苍老的蜘蛛头颅,八只眼睛偏到一边,不敢去看海格。
可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
海格的哭声和达力的冷哼声,不停折磨着阿拉戈克苍老的心灵。
终于,它再也忍受不住复杂情绪和心理压力的双重折磨,鼓起勇气,抬起头颅,八只黑色眼珠齐齐看向海格,说出了它憋了不知多少年的心里话:
“海格!我是蜘蛛!我是八眼巨蛛!不单单是你养的宠物!
我感谢你将我孵化,感谢你把我养大,感谢你在危急时助我逃脱巫师追捕,感谢你让我在禁林里安家,感谢你让我有了配偶,繁衍出子孙后代。
所以我一直非常尊重你,爱护你。
为了你,我从出生到老去,一直压抑着吃人肉的天性,自始至终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类,没有尝过一次人肉的味道。
并且,我准备把这个原则一直坚持到我死去。
但是,我不能让我那么多的子孙后代也重复我的老路,更不可能让它们世世代代一直吃不上人肉!
我们八眼巨蛛一族,天生就是要吃人肉的!不吃人肉的八眼巨蛛是不完整的!
你明白吗?海格!”
海格到底是听到了阿拉戈克的答案,这个答案与达力说的一般无二,却更加扎他的心。
海格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哭泣,大号身躯轰的一下坐到了地上,眼神茫然,陷入到了认知破碎后的愣神状态。
达力看到海格这副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希望海格能够想通吧!
要知道同样爱神奇动物如命的纽特·斯卡曼德先生,都没敢养八眼巨蛛啊!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达力看向阿拉戈克,开口继续之前的话题:
“你这算是跟海格坦白错误了。但听你的语气,貌似并不想跟霍格沃茨签订契约,保你族群的性命啊!”
“你住口!虚伪的人类!我可没承认我们有错!我只是在为我之前的隐瞒,向海格表达歉意!可没有向你,向你们这些虚伪的巫师低头认错!”
阿拉戈克跟海格说完那一大段心里话后,宣泄了自己压抑的情绪,反倒变得勇猛起来了。
它操着苍老的声音,大声呵斥达力。
还愤愤不平地指责道:“我们有什么错?!就许你们这些巫师抽走我们的毒液,夺走我们的生命,带走我们的尸体移作他用,就不许我们吃你们两块肉?这公平吗?
你和那两个教授昨天对我的孩子们做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你不向我们道歉,反倒让我承认错误,简直无耻!”
“哈哈哈哈——”
达力被阿拉戈克如此斥责,不怒反笑,还拍手鼓掌,似是在称赞阿拉戈克的勇气。
但笑着笑着,达力发出的声音就变得阴沉森冷起来:“你说的一点没错。
但是,很多时候,种族和种族之间是不能讲善恶对错的,能讲的只有强弱!尤其是面对你们这种天生站在人类对立面的种族,就更是如此!”
达力说完,看向身旁的海格,又补了一句:
“海格,我希望今天过后,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少一点天真,多一点刚强果决!”
达力的话,令坐在地上的海格目光闪动,似是受了很大的触动。
但同时,也激起了阿拉戈克的凶性。
“人类,你总算说了一些正确的话。如果不是城堡里的教授太强,我那些不争气的子孙,又何必这么多年一直窝藏在这林子里?
但今天,你深入了我们的地盘,谁强谁弱就由不得你来说了!你再强,难道还能强的过我的几百号成年子孙吗?”
阿拉戈克口出狂言,说完还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鸣。
霎时间,上百只成年八眼巨蛛从横七竖八的迷宫廊道口涌了过来,它们攀着石壁和蛛网,立体式地占据了洞穴前的大块空间。
它们在一些个叛逆小头领的带领下,早就潜伏在周边多时了。
“我们的计划已经暴露,我的孩子们,你们要是不想死的话,今天就听我的!
豁上命,抓住那个力大嘴毒的小巫师!然后,我们拿他跟城堡里的巫师强者谈判,让那些巫师去抓几百个麻瓜,来和我们交换这个小巫师!
并威胁他们,放我们离去!”
阿拉戈克唤出它的后代族群包围住达力和海格后,便‘吱吱吱’的用八眼巨蛛的语言,向他的叛逆后代们诉说它刚才想出的全新邪恶计划。
它现在,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既能摆脱霍格沃茨的强者威胁,最大限度地保全自己的后代族群,又能够让自己的后代吃上人肉了。
那些个叛逆巨蛛小头领们闻言,互相‘吱吱’的一交流,很快便一致同意了阿拉戈克的新计划。
凶残的目光齐齐看向平静如常的达力,随时准备发动攻势。